陈飞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紧紧地盯着茶几上的照片。
照片里,苏晚晴的笑容如春花绽放,那双美丽的眼睛弯成了月牙,仿佛能让人感受到她内心的喜悦和幸福。
这是他们搬到这个小区的第一年,一切都还充满着新鲜感。
昨天出门买菜时,邻居王婶还热情地笑着问他们什么时候要孩子,言语间透露出对他们小家庭的关心和期待。
然而,此刻的楼道却异常安静,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早上七点,原本应该是王婶在楼下欢快地跳广场舞的时间,但今天却没有听到那熟悉的音乐声,甚至连一个下楼倒垃圾的人影都看不到。
陈飞不自觉地捏紧了口袋里的潘多拉碎片,那坚硬的金属边缘硌得他的手心生疼。
自从在月球背面穿过那道神秘的白光后,这碎片就再也没有亮过,而苏晚晴手腕上的印记也变得越来越淡,几乎难以察觉。
“去看看王婶?”苏晚晴端着水杯过来,眼神里藏着不安。
她昨天半夜说听见楼上有拖拽声,当时陈飞以为是她做了噩梦。
两人刚走到三楼,就看见王婶家的门虚掩着。
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从门缝里飘出来,混着点说不出的腥气。
陈飞推开门,客厅里整整齐齐,电视还开着,播放着早间新闻,主持人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诡异。
“王婶?”陈飞喊了一声,没人应。
卧室门是关着的。
陈飞轻轻推开门,心脏猛地一缩——床上空荡荡的,床单平整得像是没人睡过,可床头柜上还放着没喝完的牛奶,杯壁上凝着水珠。
“你看这个。”苏晚晴指着床底。
床脚的地板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有人被拖着经过。
划痕尽头是个小小的三角形印记,用指甲盖划出来的,边缘还沾着点暗红色的东西。
陈飞的呼吸顿了顿。这个印记,和当初那些被黑雾感染的人额头上的淡印几乎一样。
“走,去顶楼看看。”他拉着苏晚晴转身就走,手指冰凉。
这栋楼一共六层,顶楼住着个独居的老头,姓赵,每天早上都会在阳台浇花。
顶楼的门是锁着的,但锁芯明显被撬过。
陈飞用力一撞,门开了。
阳台上空空如也,那几盆赵老头宝贝得不行的月季被连根拔起,泥土撒了一地。
苏晚晴突然指向墙角:“那里有字。”
墙角的白墙上,用不知道什么东西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他们在换皮”。
字迹很新,边缘还在往下淌水,像是用湿漉漉的手指写的。
“换什么皮?”苏晚晴的声音发颤。
陈飞没说话,他注意到阳台栏杆上挂着一件洗好的衬衫,衣角还在滴水。
可今天早上根本没下雨,空气干燥得很。
他伸手摸了摸衬衫,布料冰凉,带着股和王婶家一样的腥气。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开门声。
两人屏住呼吸,趴在楼梯扶手上往下看。
一个穿着快递服的男人走进了二楼张老师家,手里抱着个黑色的箱子。
张老师是个退休教师,老伴去世多年,平时很少有人来。
“张老师,您订的东西到了。”快递员的声音很机械,像是在念稿子。
屋里没回应,但门却自己开了。快递员走进去,门“咔哒”一声关上了。
陈飞和苏晚晴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恐惧。
他们轻手轻脚地往下走,刚到二楼楼梯口,就听见屋里传来撕胶带的声音,接着是一阵奇怪的、像是布料被撕开的动静。
苏晚晴突然抓住陈飞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
她指着张老师家门缝——一道暗红色的液体正顺着门缝往外渗,在地板上积成小小的一滩。
“我们得离开这里。”陈飞压低声音,拉着苏晚晴往楼下跑。
刚跑到一楼,就看见小区门口停着辆黑色面包车,车身上没有牌照。
两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正站在门卫室门口,其中一个背对着他们,后颈上露出个蛇形纹身的一角。
黑石的人。
陈飞立刻拉着苏晚晴躲回楼道阴影里。
他看见那两个男人走进门卫室,没过半分钟就出来了,手里拖着个黑色的大袋子,袋子底部也在往下淌东西。
他们把袋子扔进面包车,其中一个男人掏出手机说了句什么,声音不大,但陈飞听得清清楚楚:“东区三栋清理完毕,目标体征稳定。”
面包车发动的瞬间,陈飞看见副驾驶座上坐着个人,侧脸很熟悉——是王婶。
可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嘴角咧着个僵硬的笑,像是个提线木偶。
苏晚晴捂住嘴才没叫出声。
陈飞紧紧攥着她的手,指节发白。
他口袋里的潘多拉碎片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松手。
等面包车消失在街角,两人立刻冲回家里。
陈飞翻出背包开始装东西,手电筒、压缩饼干、还有那把藏在床底的猎枪——是当初从磐石手里接过的那把,一直没舍得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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