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洞里冰冷刺骨,时间仿佛凝固。
陈飞在极度的疲惫和警觉的拉扯中半昏半醒,始终保持着搂抱苏晚晴的姿势,用自己仅存的热量为她抵御严寒。
苏晚晴在止痛药和低温的作用下陷入昏睡,呼吸微弱但还算平稳。
当天边泛起一丝死灰色的鱼肚白时,陈飞猛地惊醒。
洞外寒风呼啸,雨丝不知何时飘落下来,更添了几分阴冷。
他轻轻活动了一下几乎冻僵的身体,检查苏晚晴的状况。
她的额头滚烫,脸颊却异常苍白,腿上的伤口在昏暗的光线下呈现出不祥的红肿——感染了!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找到药品和安全的庇护所,否则苏晚晴撑不了多久!
陈飞小心翼翼地将她背起,用浸湿后冻得僵硬的外套尽量将她固定好。他探出涵洞口观察。
雨幕朦胧,废弃铁路和工房群在灰蒙蒙的晨光中如同巨大的钢铁坟墓,寂静无声。
张总的人似乎已经撤离了,至少附近看不到明显的踪迹。
或许他们认定目标已在深坑爆炸或溺亡于河道。
这是个机会!
陈飞辨认了一下方向。
地图上那个红圈地址在西南老工业区,而吴啸天存储卡里提到的“老地方”——那个有鱼缸的旧办公室,则在相对靠近市中心的老城区边缘。
先去哪里?药品和暂时的安全是迫在眉睫的需求。
“老地方…”陈飞做出决定。
那里是他和吴啸天早期打拼的地方,地形他相对熟悉,而且位于老城区,人流相对复杂,便于隐匿。
更重要的是,吴啸天既然把东西藏在那里,或许也给自己留了后路,比如应急的药品或现金?
虽然希望渺茫,但值得一搏。
而且,他必须拿到鱼缸下的东西,那很可能是扳倒张总的关键!
他背着苏晚晴,沿着河滩向下游艰难跋涉。
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带走仅存的热量。
走了大约一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一座横跨河道的、供行人通行的老旧铁桥。
过了桥,就进入了城市边缘的棚户区和待拆迁的老街。
陈飞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帽檐拉低,尽量避开早起行人的目光。
苏晚晴的高热让她有些意识模糊,偶尔发出痛苦的呻吟。
陈飞心如刀绞,脚步却不敢有丝毫停歇。
凭着记忆,他七拐八绕,终于找到了那条熟悉又陌生的小巷。
巷子深处,那栋破旧的六层商住楼如同一个迟暮的老人,墙皮剥落,窗户大多蒙尘破损。
楼下那家曾经生意不错的便利店已经关门大吉,卷帘门上贴着招租广告。
陈飞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楼后,那里有一个堆满垃圾桶的狭窄通道,通向楼栋的消防梯。
消防梯锈迹斑斑,但还能用。
他背着苏晚晴,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向上攀爬,铁梯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
他们的旧办公室在顶层六楼。消防梯的出口正对着一条狭窄的走廊。
走廊尽头,就是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闪电充科技(筹备处)”字样的木门。
门锁着,是那种老式的弹子锁。
陈飞放下苏晚晴,让她靠墙坐着,自己则从消防梯角落捡起一根废弃的粗铁丝。
当年为了省钱,他们曾自己换过锁芯,陈飞很清楚这种锁的构造。
他屏住呼吸,将铁丝弯折成钩状,小心翼翼地探入锁孔。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冷汗混着雨水从他额头滑落。
苏晚晴的呼吸愈发急促。
“咔哒!”一声轻微的脆响!锁开了!
陈飞心中一喜,轻轻推开门。
一股混合着灰尘、霉味和淡淡鱼腥味的空气扑面而来。
办公室内的景象和他记忆中大相径庭:桌椅凌乱地堆在角落,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墙壁上还残留着当初钉计划表的图钉孔。
而房间中央,那个巨大的旧鱼缸还在!只是里面早已没有水草和热带鱼,只剩下厚厚的灰尘和几块风干的、不知名的污渍。
鱼缸底下!陈飞的目光立刻锁定目标。鱼缸是用厚重的玻璃和角钢框架做的,非常沉重。
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将鱼缸向侧面挪动。
灰尘簌簌落下。
挪开大约一尺宽的距离,露出了下面同样布满灰尘的水泥地面。
陈飞蹲下身,用手仔细摸索。
在靠近墙角的一块地砖边缘,他摸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松动感!
他用指甲抠住边缘,用力一撬!
一块边长约二十厘米的方形地砖被撬了起来!
下面是一个小小的空洞,放着一个用厚厚的防水油布包裹的扁平盒子!
陈飞的心脏狂跳起来!他迅速拿出盒子,打开油布。
里面是一个硬质的黑色塑料盒,打开塑料盒——
不是预想中的账本或现金,而是:
一个崭新的、未拆封的急救包!里面有碘伏、纱布、抗生素药膏、口服消炎药、退烧药、甚至还有几支密封的注射用针剂(可能是肾上腺素或强效止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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