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像一块逐渐冷却的烙铁,把最后一点余温透过沾满油污的窗户投进来,在满是工具和零件的地面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张飞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后面,手里拿着一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抹布,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一个旧发动机零件。
店里堆满了各种等待维修的废旧电器和机械零件,几乎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铁锈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霉味。
生意冷清得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这个月眼看又要交房租了,钱包却比他的脸还干净。
他叹了口气,把零件丢回工具箱,发出哐当一声脆响。
目光扫过这间名为“老兵修理站”的铺面,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说的涩意。
他曾是东南军区一名优秀的机械兵,怀揣着为大国重器贡献螺丝钉的梦想。
退伍后,凭着手艺和一点积蓄开了这家修理站,想着既能糊口,也算没彻底离开老本行。
现实却给了他沉重一击。
这年头,东西坏了都直接换新的,谁还费劲修啊?
高端精密仪器他接触不到,低端家电维修又卷得要命。
梦想在柴米油盐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难道真要关门大吉,去找个厂子上班?”他喃喃自语,眉头拧成了一个结。
为了驱散满屋子的沉寂,他伸手打开了柜台上那台老旧的显像管电视。
这电视还是他从一个收破烂的老王头那里花二十块钱淘来的,满屏幕的雪花点,信号时好时坏。
刺啦刺啦的杂音过后,画面勉强稳定下来,正在播放军事频道的《军事前沿》节目。
屏幕上,那位备受尊敬也备受争议的局座,正神情激动地讲述着关于第六代战机的概念构想。
“我们的科研人员,一直在努力!我们的航空工业,是有底蕴和爆发力的!”
局座的声音透过劣质的喇叭传出来,带着一种特有的感染力。
然而,满屏飞过的弹幕却并不友好。
“又开始了,日常画饼。”
“局座稳坐战忽局头把交椅!”
“听听就好,别当真,忽悠,接着忽悠!”
“第六代?第五代还没捂热乎呢!”
张飞看着那些快速滚动的弹幕,嘴角撇了撇。
他理解网友的调侃,毕竟局座的一些“预言”确实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
但作为一个曾经的机械兵,他更能体会那些幕后科研人员的不易。
每一个零件的打磨,每一次技术的突破,都浸透着无数人的心血和汗水。
就在节目接近尾声时,一条格外刺眼的弹幕飘过:“老头,别吹了,眼泪都快憋出来了吧?”
画面里的局座,似乎真的看到了这条弹幕。
他顿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笑呵呵地反驳,而是深吸了一口气,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镜头给了他一个特写,那浑浊的眼眸里,清晰可见地蒙上了一层水光。
“我知道,很多人说我是在忽悠。”局座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我多么希望,我今天说的这些‘忽悠’,有一天,都能变成真的!”
他抬起手,用力在空中挥了一下,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哽咽:“那不是忽悠!那是我们为之奋斗的目标!是我们的梦啊!”
那抹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光,在夕阳的折射下,像一根烧红的针,狠狠扎进了张飞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共鸣如同潮水般涌上。
他想起了自己在部队时,和战友们围着老旧装备,畅想未来先进武器的热血场景。
想起了自己因为技术过硬受到嘉奖时的激动。
更想起了退伍时,连长拍着他肩膀说的那句:“到了地方,也别丢了咱军工魂!”
可现实呢?
他的“军工魂”,如今只能困在这方寸修理站里,与生锈的螺丝和报废的电路板为伍。
局座那憋回去的眼泪,何尝不是他张飞内心憋屈的写照?
愤懑、不甘、同情、还有那从未彻底熄灭的火星,在这一刻交织在一起,冲垮了他一直努力维持的平静。
“操!”
他猛地一拳砸在柜台上,震得那台破电视画面都晃了晃。
老旧的显像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只觉得一股邪火在体内乱窜,烧得他喉咙发干。
凭什么真正的努力和梦想,要被人如此轻佻地嘲讽?
凭什么他们这些心里还揣着点东西的人,就要被现实按在地上摩擦?
他死死盯着屏幕上局座那强忍泪水的脸庞,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就在这情绪激荡到顶点的时刻,柜台角落里,一部几乎被遗忘的军用老旧有线电话,突然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急促而尖锐的铃声,在这黄昏寂静的修理站里,显得格外刺耳,瞬间打破了凝重的气氛。
张飞猛地回过神,有些愕然地看向那部电话。
这部电话是他退伍时,死乞白赖从连队后勤那里申请来的淘汰品,美其名曰留个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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