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弃猎屋内,空气仿佛凝固。老周躬身站着,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微光。他能感觉到对面那双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锥,刺得他骨髓发寒。
“先生,那许涛灵觉异常敏锐,我……我恐怕已经暴露。柳文山父子看我的眼神都变了,他们现在连茶水都只让柳云帆或赵婉蓉经手。”老周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深知计划失败的后果,也恐惧于眼前之人的手段。
“能破‘蚀木枯心咒’,自然非比寻常。是我小觑他了。”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种磨骨般的质感,让人极不舒服。黑影缓缓踱步,月光偶尔掠过他的衣角,显示其穿着深色的、类似中山装的服饰。“他能‘看气’,应是身负某种纯阳传承,恰是吾等道法的克星。此子,绝不能留!”
最后四个字,斩钉截铁,充满了决绝的杀意。
老周心头一紧,急忙道:“先生,柳家现在戒备森严,在庄园内动手,风险太大!而且柳文山似乎已经起疑,正在暗中调查……”
“在庄园内动手?愚蠢!”黑影冷哼一声,“他总要离开的。柳文山给了他承诺,但他此刻仍是戴罪之身,刑期将满,他必然要返回监狱办理正式释放手续。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老周恍然:“您是说,在他返监的路上……”
“城外有一段路,僻静无人,是绝佳的葬身之地。”黑影语气森然,“你继续留在柳家,稳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我会亲自安排人手,布下天罗地网。此次,不仅要他的命,还要夺了他身上的纯阳传承!以此弥补我们的损失!”
老周闻言,心中稍定,但一想到要面对柳文山可能的清算,依旧忐忑不安。他迟疑道:“那……柳文山那边?他若不死,迟早会查到我……”
“哼,只要解决了许涛,断了柳文山的依仗,一个病榻上的老朽,和一个毛头小子,还能翻起什么浪花?‘蚀木枯心咒’虽破,但我有的是办法让他‘自然’死亡。”黑影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与掌控一切的自信,“做好你的事,届时,柳家的财富,自有你一份。”
威逼利诱之下,老周只能低头应诺:“是,一切听先生安排。”
柳家庄园内,一场无声的博弈也在悄然进行。
柳文山采纳了许涛的建议,明面上一切如常,对老周的态度甚至比之前更加温和,仿佛花园里的那次试探从未发生。但暗地里,柳云帆调动了最核心的安保力量,对老周进行了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隐蔽监视,同时开始秘密排查与老周有关的所有人际关系和资金往来。
许涛则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在客房内修炼。与老周的这次正面气机交锋,虽然凶险,却也让他对体内至阳之气的运用和感知更加精纯。那滴翠绿灵液在经脉中缓缓流转,不断滋养修复着此前强行催动阳火留下的细微损伤,同时也在潜移默化地强化着他的体质和灵觉。
他能感觉到,自己距离“青帝长生功”第一层的圆满,似乎只差临门一脚。一旦突破,他的实力必将有质的飞跃。
这天清晨,李干事神色严肃地找到了许涛和柳云帆。
“许先生,云帆,监狱那边来了通知。”李干事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许先生的刑期将于三日后正式届满,需要他本人返回监狱办理出狱手续,领取释放证明。”
该来的,终究来了。
柳云帆立刻皱眉:“不能通融一下,直接将手续办过来吗?许先生对我柳家恩重如山,而且外面现在明显有人要对他不利!”
李干事无奈地摇摇头:“这是法定程序,必须本人到场。我已经尽力沟通,但规矩就是规矩。不过,我们可以确保许先生往返途中的绝对安全。我会亲自带队,加派一倍的人手护送。”
许涛对此早有预料。他平静地拿起通知看了看,说道:“无妨,该面对的总要面对。既然他们可能选择在路上动手,那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引蛇出洞。”
他的眼神冷静而锐利,非但没有惧意,反而隐隐透出一丝期待。一直躲在柳家的庇护下并非长久之计,他需要主动出击,摸清敌人的虚实。这次返监之路,既是一次危机,也是一个摸清对方底牌的机会。
柳云帆见许涛如此镇定,也稍稍安心,沉声道:“好!我立刻去安排,挑选最得力的人手,配备最好的装备!定要保许先生万无一失!”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一早,一辆经过特殊防弹改装的黑色轿车,在两辆越野车的护卫下,驶离了柳家庄园。许涛坐在轿车的后座,闭目养神。李干事亲自驾驶这辆轿车,副驾驶坐着一名神情冷峻的保镖。前后越野车上,共有八名精锐安保人员,全部荷枪实弹,神色警惕。
车队按照预定路线,平稳地向城外监狱方向驶去。
阳光透过车窗,洒在许涛脸上,暖洋洋的。但他体内的至阳之气,却如同察觉到危险的猛兽,开始缓缓苏醒、躁动。随着车辆逐渐驶离市区,进入一段相对僻静、两侧林木茂密的省道时,那股若有若无的危机感变得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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