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猛地撞翻一旁的功德箱，散落的纸币在风中翻卷如白蝶。
收服？怎么收？
他踉跄着扶住灯箱，指腹触到鎏金边框的瞬间，识海中的金色符文剧烈震颤。
系统界面如潮水般漫过视野，猩红的倒计时正在神像方位闪烁。
赤焰急得在他肩头打转：
神灵大人！那些金光在往神像里钻！
「宿主可消耗1000愿力施展开光术，将神像转化为信仰载体。」
机械音再度响起时，李一瞥见庙门处正有信徒抬着新铸的武神像走来。
他咬牙咽下不安，指尖结出印诀：
拼了！
李一刚下达“收服”指令，识海瞬间被湛蓝光幕笼罩。
赤焰炸着毛被震退三步，却见武神庙内所有香客突然定格，手中香烛悬在半空，袅袅青烟凝成螺旋状静止不动。
武神金身泛起温润的玉色光晕，原本冰冷的石质表面竟浮现出流动的金色纹路。
「信仰转化程序启动」
机械音在寂静中回荡，神像双目闭合的刹那，其周身功德金光如液态汞般流淌，顺着地砖缝隙蜿蜒成线，钻入李一鞋底。
功德箱里的纸币无风自动，叠成整整齐齐的长列悬浮而起，每一张都泛着细密的金色符文，如归巢的蜂群没入他丹田。
赤焰惊恐地看着武神像表面浮现金色锁链，锁链一端系在神像眉心，另一端没入李一胸口。
整座庙宇的长明灯开始逆时针旋转，香油在灯盏中沸腾却不溅出分毫，空气中漂浮的香灰竟凝成微型神像，纷纷叩首朝拜。
「愿力捕获进度：41%」
「功德同步率：79%」
猩红数据在视野闪烁，李一感觉经脉被温和的力量冲刷，丹田处渐渐凝出一团温润的金色气旋。
当最后一缕功德金光融入气旋，静止的时空突然恢复流动。
香客们茫然四顾，丝毫未察觉武神像眼底闪过的幽蓝光芒，唯有李一知道，神像底座已悄然刻上属于他的信仰印记，源源不断的愿力正顺着无形锁链注入识海。
李一后背抵着冰凉的青铜香炉，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神像底座新浮现的暗纹。
赤焰蹲在他肩头，尾巴卷着半截功德箱里抢来的红绸，忽然发出困惑的呜咽——
整座武神庙明明如常运转，却有无数金色光点正顺着李一的影子没入地底。
系统面板在识海轰然展开的瞬间，他屏住了呼吸。
七位数的愿力值在视网膜上流转，映得瞳孔泛起贪婪的金芒。
「神域升级条件：需100万愿力值，50万功德值」
猩红字体刺得太阳穴突突直跳，他的喉结艰难滚动，粗布袖口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
108万愿力......
李一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练武场苦练半月才堪堪提升1点气血，而此刻暴涨的愿力足以重塑经脉。
可功德值栏那可怜的，在50万的天文数字前宛如沧海一粟。
赤焰突然用鼻尖拱了拱他发烫的耳垂：
神灵大人，功德值是不是比红薯还难攒？
小狐狸的精神波动裹着担忧，却让李一猛然回神。
他望向灯火通明的武神庙，神像前依旧有信徒虔诚叩拜，忽然想起檐下价目表旁那行小字——
「功德未满者，愿力难达天听」。
夜风掀起他破旧的衣襟，李一盯着系统面板上闪烁的开光术图标，指节捏得发白。
当他转身时，琉璃瓦上的月光为他镀了层冷冽的银边，恰似少年眼底燃起的野心：
50万......我要定了。
夜风突然停滞，檐角铜铃诡异地凝在半空。
李一正要抬脚离开，一道沙哑的呢喃如毒蛇般钻入耳膜：
武神在上......求您赐我一线生机！
这声音裹着铁锈味的绝望，竟与白日里演示崩拳时的豪迈判若两人。
他循声望去，鎏金烛火将张龙的影子拉得细长。
这位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武师此刻跪得笔直，额头重重抵在冰凉的青砖上，鬓角的白发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李一这才惊觉，记忆里古铜色胸膛上的旧疤，此刻竟像道狰狞的伤口，随着对方剧烈的喘息起伏颤动。
赤焰不安地抖了抖尾巴，精神波动里满是疑惑：
他就是那个打木桩的大叔？
李一却想起张龙擦拭兵器时总爱盯着刀刃发呆的模样，想起他教弟子拳法时偶尔流露出的怅然。
凡人突破武者的45岁大限，此刻化作张龙脊背上紧绷的青筋，化作他攥着功德箱边沿微微发颤的指节。
殿外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惊得张龙猛地抬头。
李一急忙闪身躲进廊柱阴影，却见对方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倒映着武神像冷冽的金光。
再过三个月......
张龙的低语混着香炉青烟飘散。
气血一旦开始衰退，这二十年的苦修......
话音未落，他突然重重磕头，额角撞在青砖上发出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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