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你,不是因为我走投无路!而是因为我查过你!我知道你赵国庆骨子里还是个警察!一个还记得警徽分量、还留着血性的警察!你甘心吗?甘心看着害死你徒弟的凶手逍遥法外?甘心穿着这身警服,却只能对眼前的罪恶视而不见,窝窝囊囊地混到退休吗?!”
“别说了!!”赵国庆猛地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哀鸣。他仰起头,拼命瞪大眼睛,不让眼眶里那滚烫的液体滑落。李双林的每一句话,都像重锤,狠狠砸在他那颗被岁月和现实磨得近乎麻木的心脏上。
徒弟惨死的画面,这些年遭受的白眼和打压,肩膀上那沉甸甸的警衔……所有的一切,在这一刻交织、沸腾!
他猛地放下账本,一直按在枪套上的手,终于缓缓松开。他挺直了那具被生活压得有些佝偻的脊梁,举起右手,向着李双林,更向着那无形的、曾被他一度遗忘的誓言与职责,敬了一个无比标准、灌注了全部力量与决心的军礼!
“李镇长!”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却不再颤抖,而是充满了破釜沉舟的坚定,“我赵国庆……窝囊了半辈子!从今天起,我这条老命,跟你干了!你说,下一步,怎么弄?!”
这一刻,所有的犹豫、算计和明哲保身,都被彻底抛却。一种久违的、名为“使命”的热流,在他血管里奔涌咆哮!
李双林看着眼前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灵魂的老警察,心中一块巨石落地,一股暖流与激动涌遍全身。他知道,在这场孤军奋战的黑暗战役中,他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了赵国庆那只布满老茧、却异常有力的大手。
“老赵,”他改变了称呼,语气沉重而决绝,“我们的对手很强大,也很狡猾。接下来每一步,都可能是刀山火海。”
“刀山火海,老子也闯了!”赵国庆用力回握,眼中燃烧着复仇与正义的火焰。
两只有力的大手,在废弃砖窑的黑暗中紧紧交握,如同立下了一道无声的投名状。窑洞外,夜风更急,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青云镇的惊雷风暴,即将以这里为起点,悍然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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