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秋意渐渐染深了戈壁,岗亭旁的柠条叶泛起浅黄,苹果苗却依旧透着倔强的绿——3号苗的新枝已经长到十厘米,顶端的芽苞在秋风里鼓胀着,像是在积蓄着过冬的力量。辰辰裹紧了薄外套,蹲在种植区旁,用小铲子给苹果苗根部培土,指尖蹭到冰凉的沙土,却依然认真地把土块捏碎,嘴里念叨着:“再培点土,冬天就不怕冻了。”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张明远背着一把用油布裹着的旧步枪走过来,枪身在阳光下泛着暗哑的金属光。“张爷爷,您怎么把这个拿出来了?”辰辰惊讶地站起身,目光落在那把步枪上——枪托处有明显的磨损,枪管上还留着淡淡的锈迹,却依旧透着一股凛然的杀气。
张明远解开油布,把步枪轻轻靠在岗亭的墙上,指尖顺着枪身摩挲着:“快入冬了,当年这个时候,我们都会把枪擦得锃亮,准备应对风雪里的突发情况。这把枪是1978年配的,跟着我守了五年岗,陪我躲过沙尘暴,驱过狼群,是老伙计了。”
王建国和刘志强也走了过来,看着步枪,眼里泛起复杂的光。“当年就是用这把枪,我们在黑石山脚下逼退过越界的野狗群。”王建国蹲下身,指着枪托上一道深深的刻痕,“这是被野狗牙咬的,当年小周还笑说,‘枪比咱们还勇敢,敢和野狗硬碰硬’。”
刘志强则从岗亭里翻出一个旧弹药袋,里面装着几发空弹壳:“这是当年实弹训练时剩下的,每一发都记在日志里。1980年冬训,小周第一次打靶,三发全中十环,他激动地抱着枪,在雪地里翻了个跟头。”
辰辰凑过去,小心翼翼地摸着步枪的枪管,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传来,仿佛能感受到当年握枪的手的温度。他看着枪托上的刻痕、枪管上的锈迹,忽然觉得这把枪就像一本沉默的日志,记录着老兵们的风雪岁月,记录着戍边人的勇气与坚守。
“张爷爷,能给我们讲讲您当年用这把枪守岗的故事吗?”辰辰仰起头,眼里满是期待。
张明远坐在岗亭的门槛上,拿起步枪放在腿上,缓缓开口:“1981年的冬天,雪下得齐腰深,我和小周、老王、老刘一起巡逻,走到老风口时,突然刮起了白毛风,能见度不足一米。我们靠着界碑的指引慢慢走,忽然听见不远处有狼群的嚎叫——至少有七八只,绿莹莹的眼睛在风雪里闪着光。”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我当时就端起这把枪,上膛、瞄准,动作一气呵成。小周在我旁边,手里握着一根木棍,却把我往后拉:‘张哥,别开枪,枪声会引来更多狼,咱们用火光吓走它们。’说着,他就从背包里掏出火柴,点燃了身上的旧棉衣——那是他唯一的备用棉衣,烧着的时候,火苗在风雪里跳得很旺,狼群果然被吓跑了。”
“后来呢?小周叔叔没有棉衣了,怎么过冬?”林晓着急地问。
“后来我们把自己的棉衣分给了他一些,四个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取暖。”张明远笑了笑,眼里却带着心酸,“小周在日志里写‘棉衣虽破,心却滚烫;枪在手中,岗在心中’,现在想起来,还像昨天发生的事。”
辰辰立刻翻开《戍边守护日志》,在新的一页写下:“10月20日,晴。张爷爷拿出当年的步枪,枪托有野狗牙印,枪管有风雪锈迹。听他讲老风口遇狼群的故事,小周叔叔烧棉衣吓狼,日志里写‘心滚烫,岗在心中’。——辰辰”他还在旁边画了一把步枪,枪旁画着一团跳动的火苗。
接下来的几天,老兵们轮流给孩子们讲步枪的故事。王建国讲了用枪信号弹求救的经历——1982年春天,巡逻队有人脚崴了,被困在山谷里,他朝天开了三发信号弹,救援队才及时赶到;刘志强讲了用枪托砸冰取水的往事——冬天水源结冰,就用枪托砸开冰面,再把冰块抱回哨所融化。
辰辰把这些故事一一记在日志本里,还特意给步枪做了“身份档案”:“枪名:老伙计;年份:1978年;经历:驱狼群、发信号、砸冰取水;守护印记:枪托咬痕、枪管锈迹、小周叔叔的棉衣火光。”
县电视台拍摄的专题片播出后,戍边精神岗更热闹了。有位退休的军械师特意赶来,看到那把旧步枪后,主动提出帮忙保养。“这枪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当年是戍边战士的主力装备。”军械师拿出工具,仔细拆解步枪,“你看这枪机,虽然有磨损,但保养得不错,还能正常击发。”
在军械师的指导下,张明远和辰辰一起给步枪上油、擦拭。辰辰学着老兵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拿着擦枪布,顺着枪管的纹路擦拭,动作笨拙却认真。“擦枪要顺着一个方向,不能来回蹭,就像守岗,要一心一意,不能有半点马虎。”张明远在旁边叮嘱。
保养好的步枪重新焕发出光泽,枪管泛着冷硬的光,枪托的刻痕在阳光下更清晰了。辰辰抱着步枪,站在界碑旁,忽然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当年的小周叔叔,握着枪,守着这片土地。他举起枪(未上膛),对着远方的戈壁,想象着当年老兵们巡逻的场景,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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