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的冬日常被薄雾笼罩,晨霜凝在“戍边精神岗”的木质窗棂上,像一层细碎的银纱。辰辰裹着小小的防寒服,踩着结霜的碎石路跑到岗亭时,天边刚泛起鱼肚白——今天是他和小队成员轮值的日子,比约定时间早了足足半小时。
推开门,岗亭里飘着淡淡的松木香气。那张用老哨所木板拼做的桌子上,《戍边守护日志》静静摊开,昨夜落在窗沿的雪粒,被晨风吹进屋里,沾在日志本的扉页上,像给“戍边精神岗”五个红字镶了层白边。辰辰踮起脚,小心翼翼地用袖口拂去雪粒,指尖划过前几页密密麻麻的字迹,忽然停在张明远爷爷写下的那句:“每一笔记录,都是对界碑的承诺。”
“辰辰,你来得好早!”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是新小队的维吾尔族女孩古丽,手里提着一个保温袋,“我妈煮了奶茶,咱们值班的时候喝,暖身子。”
孩子们陆续到齐,六个小小的身影围坐在桌旁,学着老兵的样子整理好衣角,辰辰翻开日志本,拿起印着格桑花的钢笔:“今天该谁记录啦?”
“我来!”梳着羊角辫的汉族女孩林晓举起手,她刚随父母从内地转学来南疆,这是第一次参与值班,“我要把看到的每一件事都记下来,像张爷爷那样。”
辰辰点点头,指着日志本上不同的字迹:“你看,这是小木拉提哥哥写的,他记了给游客讲岗亭来历的事;这是阿卜杜爷爷留的言,说他昨天放牧时看到边境线上的铁丝网又加固了;还有这位内地游客写的,说听完老枪的故事,回去要给同学们讲戍边的事呢。”
林晓睁大眼睛,轻轻抚摸着页面上深浅不一的字迹,忽然问:“这些字里,都藏着故事对不对?”
“对呀!”古丽捧着温热的奶茶,小声说,“我爸爸说,日志本就像一条河,把大家的守护心都装进去了,流给以后的人看。”
正说着,岗亭外传来马蹄声。张明远和王建国骑着马过来,马背上驮着一卷厚厚的帆布。“孩子们,今天给岗亭加层防寒帘,雪大的时候能更暖和些。”张明远跳下马,解开帆布,上面印着一幅褪色的老地图——那是他当年巡逻用的,边角已经磨破,上面用红笔圈着每一处需要重点守护的界碑坐标。
“张爷爷,这地图上的红圈是什么呀?”辰辰指着一个画着五角星的圈问。
张明远蹲下来,指尖落在红圈上,声音里带着岁月的厚重:“这是1979年我第一次独立巡逻的终点,那天遇到沙尘暴,迷了路,靠着太阳和指南针才找到界碑,就在这儿给地图做了标记。后来每次巡逻到这儿,都要摸一摸界碑,心里才踏实。”
王建国接过话头,指着帆布边缘的补丁:“这补丁是你张爷爷用军大衣下摆缝的,1982年冬天,雪把地图打湿了,他怕坐标看不清,连夜缝了补丁,把湿了的地方小心翼翼烘干,那地图愣是没掉一个字。”
孩子们围过来看地图,林晓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补丁上的针脚,忽然说:“张爷爷,我能把这个故事记在日志里吗?以后别人看到,就知道您当年多不容易了。”
张明远笑得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好啊,要记清楚,不是爷爷不容易,是守护界碑的人,都得这么较真。”
林晓立刻拿起钢笔,在日志本上认真写下:“今日晨,张爷爷带来老巡逻地图,上面的红圈是当年找界碑的标记,补丁是用军大衣缝的。爷爷说,守护界碑要较真。——林晓” 写完,她还学着前面的样子,在末尾画了一朵小小的格桑花。
上午的阳光渐渐暖起来,薄雾散去,界碑在阳光下泛着青灰色的光。一批戴着红领巾的小学生排着队走来,带队老师是小木拉提的高中班主任,特意带着学生来开展“戍边精神研学”。
“同学们,这里就是戍边精神岗,岗亭里的每一件东西都有故事。”小木拉提从学校赶回来,带着同学们走进岗亭,指着桌上的老马灯,“这盏灯,当年陪着老兵们在零下二十度的岗哨里值班,昏黄的光却能照亮巡逻日志。”
辰辰立刻站起来,学着老兵的语气补充:“王爷爷说,当年他们在日志上写‘格桑花又开了几朵’,是想告诉后来的人,边境很安稳,花儿都好好的。”
小学生们围在日志本旁,看着上面的字迹和画的小图案,叽叽喳喳地问:“我能写一句吗?”“我想告诉老兵爷爷,我们会好好学本领,以后也来守护界碑。”
小木拉提笑着点头,给每个孩子递了一支钢笔。孩子们踮着脚,在日志本上写下稚嫩的话:“界碑爷爷,我会好好吃饭,长得高高的保护你。”“戍边精神是什么?是勇敢吗?我也要勇敢。”“今天看到了老灯,知道了当年的苦,我会珍惜现在的生活。”
有个小男孩写完,还拉着辰辰的衣角:“小老师,我能摸一摸老灯吗?我想沾沾勇敢的气。”
辰辰学着张明远的样子,轻轻把马灯递给他:“要轻一点哦,它是老英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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