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的南疆,风里带着泥土的腥气,远处的雪岭开始消融,融水顺着山谷流淌,滋养着边境线上的每一寸土地。张明远心里惦记着那片格桑花田——那是当年他和陈峰等战友一起种下的,每一株都藏着戍边人的念想,如今到了该播种新苗的时节。
“建国、志强,咱们去看看花田吧。”张明远一大早就在院子里收拾工具,背上了装着花种的布包,“去年冬天雪大,不知道花苗有没有被冻坏,得赶紧松土、补种。”
王建国扛着锄头,刘志强提着水桶,三人踏着晨露往花田走。路上遇到赶早放牧的阿卜杜大叔,他笑着打招呼:“张老哥,又去侍弄花田啊?去年那片格桑花开得真好,孩子们都爱去玩。”
“是啊,这花田不能荒,得让它年年开,陪着界碑,也陪着咱们的念想。”张明远摆摆手,脚步没停——花田离界碑不远,是当年巡逻队特意选的地方,说要让格桑花陪着界碑一起,守着这片边境线。
到了花田,眼前的景象比想象中好。干枯的花杆下,已经冒出了点点嫩绿的新芽,是去年落下的花种发了芽。“你看,这花和咱们当年一样,皮实着呢。”刘志强蹲下来,轻轻拨开枯草,看着新芽眼里满是欢喜。
三人分工合作,张明远松土,王建国清理枯杆,刘志强则提着水桶,从附近的溪流里打水,小心翼翼地浇灌着新芽。阳光渐渐升高,照在他们佝偻的背上,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进泥土里,仿佛在滋养着某种无声的传承。
“还记得1983年第一次种花吗?”王建国擦了把汗,笑着回忆,“陈峰那小子,非要把花种种在界碑正前方,说‘要让格桑花对着祖国开’。结果下了场暴雨,刚种的花籽全被冲跑了,他蹲在田埂上心疼得直抹眼泪,第二天一早就去重新播种。”
“怎么不记得?”张明远手里的锄头顿了顿,“后来咱们就琢磨着,在花田边挖了条小水沟,既能引水灌溉,又能防暴雨冲苗。陈峰还在水沟边插了根木牌,写着‘花田护界碑,咱们护家园’。”
正说着,身后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戍边故事小队”的孩子们,背着小书包,手里还提着各式各样的小工具——小木拉提扛着小锄头,古丽娜扎提着装满花种的小篮子,辰辰被陈阳抱着,手里攥着一把小小的洒水壶。
“张爷爷、王爷爷、刘爷爷,我们来帮你们种花啦!”孩子们的喊声像春日的暖阳,瞬间驱散了老兵们的疲惫。
原来小艾克拜尔听说老兵们要打理花田,特意组织孩子们来帮忙。他手里拿着一张图纸,笑着走过来说:“爷爷们,这是我们小队设计的花田新样子,中间种格桑花,周围种上耐寒的马兰花,边缘再用石头摆出‘中国心’的形状,您看行不行?”
图纸上,小小的花田被设计得错落有致,“中国心”的图案格外醒目。张明远接过图纸,仔细看了看,眼眶一热:“好,太好了!你们想得比我们当年周到,这花田,就该有新样子,就像咱们的戍边精神,也得跟着孩子们一起,焕发生机。”
孩子们立刻投入战斗。小木拉提学着张明远的样子松土,小锄头举得高高的,却轻轻落下,生怕伤到新芽;古丽娜扎则跟着王建国,把新带来的花种小心翼翼地撒进土里,嘴里还念叨着“格桑花快发芽,陪着界碑守在家”;辰辰被陈阳放在田埂上,拿着小洒水壶,一点点给新芽浇水,小手笨笨的,却格外认真。
小艾克拜尔则带着阿卜杜热合曼,按照图纸上的样子,在花田边缘摆石头。两人从附近的山坡上搬来大小均匀的石头,一块一块地拼着“中国心”的轮廓,额头上渗出汗珠,却笑得格外开心。
“小艾叔叔,这样摆对吗?”阿卜杜热合曼指着石头问。
“再往左一点,要让‘心’对着界碑的方向。”小艾克拜尔蹲下来,和他一起调整石头的位置,“咱们的心意,要让界碑看到,让祖国看到。”
老兵们看着孩子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感慨。刘志强坐在田埂上,看着辰辰踮着脚浇水的样子,轻声说:“当年咱们种花,是想给边境线添点颜色,让巡逻路上有点生机。现在孩子们种花,种的是心意,是传承啊。”
“是啊,”张明远点点头,“陈峰要是能看到这一幕,肯定特别高兴。他当年总说,等咱们老了,就把花田交给下一代,让他们接着守。现在,咱们做到了。”
中午时分,花田打理得差不多了。新播的花种埋进了土里,枯杆清理干净了,“中国心”的石头轮廓也摆好了。孩子们累得坐在田埂上,小脸蛋通红,却叽叽喳喳地说着话。
古丽娜扎从书包里拿出带来的馕,分给大家:“爷爷们,吃点东西歇歇吧。等花开花了,咱们就来这里野餐,给格桑花唱歌。”
“好啊,”王建国接过馕,掰了一块递给辰辰,“等花开了,咱们还来这里,给你们讲更多当年的故事,讲陈峰爷爷怎么护着这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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