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号基地,指挥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画面被分割成两块。
一块,是军部会客室的实时监控画面,没有声音。另一块,是不断滚动的音频波形图。
秦风坐在指挥官的座位上,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目光平静地看着屏幕。
他的旁边,凤凰戴着战术耳机,十指在键盘上飞速地跳动,处理着从赵信办公室里那个微型监听设备传回的,经过加密和降噪处理的音频流。
当高明带着威胁的口吻说出“我们会持续关注的”这句话时,凤凰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
当会议室的门被关上,赵信和李锐开始“复盘”刚才的表演时,秦风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关掉了监控画面。
“鱼饵,他吞下去了。”
凤凰摘下耳机,看向秦风。
“高明这种人,极度自负。赵副部长的表演,完美地迎合了他对军人‘有勇无谋’的刻板印象。他现在一定认为,自己已经看穿了我们的底牌。”
秦风点头,情绪是平静。
“一个自认为已经看穿牌局的赌徒,下一步会做什么?”
他没有等凤凰回答,便自问自答。
“他会加注。”
“他会动用自己所有的力量,来验证他心中的猜测,从而获得更大的利益。”
秦风站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基地里往来的士兵和车辆。
“他绝不会止步于口头试探。”
“他现在最想知道的,就是那份所谓的‘备份数据核心’,究竟是真是假,藏在何处。”
“他会动用他自己的情报力量,去查。”
凤凰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你的意思是……”
秦风转过身,看着凤凰。
“你想看我的牌?可以。”
“我直接给你换一副牌。”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凤凰。”
“在。”
凤凰立刻应道。
“我需要你,编造一份情报。”
“情报内容:‘夜莺’幸存者陈默,在十年前逃亡时,曾将那份‘备份数据核心’藏匿于京郊的一处秘密军事档案馆。代号,七号档案馆。”
“这份情报,要做得天衣无缝。要有详细的藏匿地点描述,甚至可以编造一个似是而非的取件口令。”
“然后,把这份情报,通过‘杜鹃’,精准地送到高明的手里。”
凤凰的眼睛亮了起来。
“杜鹃”是他们安插在高明情报网络中的一个“暗桩”。此人是一个在黑白两道都颇有名气的情报贩子,因为贪婪,留下了无数把柄在“龙刺”手中。
高明对他十分信任,很多见不得光的情报,都是通过他来交易。
由他送出的情报,高明绝对不会怀疑。
“明白。”
凤凰点头。
“给我二十分钟。”
她说完,便重新戴上耳机,双手再次化作幻影,在键盘上舞动。
一个个复杂的数据流和加密文件,在她的手中,被迅速地创造、伪装、打包。
秦风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了桌上的内部通讯器。
“呼叫阿刀。”
“阿刀收到。”
通讯器里传来阿刀沉稳的声音。
“带上你的人,去七号档案馆。”
“给高主任的客人,准备一份见面礼。”
“记住,我要活的。”
“明白。”
通讯切断。
秦风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
棋盘,已经布好。
现在,就等那个自作聪明的棋手,主动地,将自己的棋子,一个个送入死地。
……
国家监察委员会总部。
高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心中的恼怒,已经被一种即将掌控全局的兴奋所取代。
他叫来了自己的心腹,秘书张处长。
“赵信那边,不足为虑。”
他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语气轻松。
“一个空有蛮力的莽夫,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是,他背后的人,我们必须搞清楚。”
“还有那份‘备份数据核心’,这件事,是重中之重。”
张处长立刻点头。
“主任,我明白了。我马上安排人,从外围开始渗透调查。”
“不。”
高明摆了摆手。
“常规的手段,太慢了。”
“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这件事,必须用我们自己的,最可靠的渠道。”
他坐到办公桌后,眼神变得深邃。
“联系‘杜鹃’。”
“告诉他,我需要关于‘夜莺’小组和那份‘数据核心’的一切情报,不惜任何代价。”
张处长的心头一凛。
他知道,“杜鹃”是主任手中最锋利,也最昂贵的一把刀。
不到万不得已,主任绝不会轻易动用。
“是,我马上去办。”
张处长转身,正要离开。
“等等。”
高明叫住了他。
“告诉‘杜鹃’,这件事,我要绝对的保密。我不希望,除了我们三个人之外,还有第四个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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