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停歇，厂房内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混杂着血腥和铁锈的气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李锐从机器掩体后探出头，他看到阿刀和他那两名如同天神下凡般的队员，正以一种冷酷的效率检查着倒地的武装人员，补枪，解除装备，动作一气呵成。
他的内心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就是龙刺的战斗力吗？
他再看向站在场地中央的秦风，他手里提着一把缴获来的、造型奇特的步枪，枪口还冒着青烟。
他的表情平静，仿佛刚才那场电光石火的生死搏杀，只是一场简单的热身。
李锐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和秦风，以及秦风的这支队伍，根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
“愣着干什么？打扫战场。”
秦风的声音将李锐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是……老板。”
李锐立刻起身，他跑过去，先将那个银色金属手提箱和自己的公文包重新收拢到一起，然后拔出枪，警惕地走向那个被控制住的面具男。
面具男和他那几个早已吓傻的手下，蜷缩在角落里，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这群突然出现的、比他们凶狠百倍的杀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秦风没有理会他们。
他走到那名跪在地上、还剩一口气的佣兵队长面前，蹲下身。
“我再问一遍，你的雇主是谁？”
佣兵队长抬起头，头盔下的眼睛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他咳出一口血沫。
“你……休想知道……”
“是吗？”
秦风的语气很平淡。他将手里的步枪扔给阿刀，然后从佣兵队长的战术背心上，拔出了一把军用匕首。
“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开口。”
秦风将冰冷的刀锋，贴在佣兵队长的脸上。
“比如，先从你的眼睛开始。”
就在这时，秦风的耳机里，凤凰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
“鱼鹰！情况紧急！我们的外围监控，又发现了新的目标！”
“什么？”秦风的动作停住了。
“两辆军用牌照的越野车，正在高速向你们的位置靠近！从牌照来看，是江城军区的车！”
“车上人员身份不明，但他们没有进行任何通讯联络，行动模式更像是……突袭！”
这个消息，让在场所有知情的人，脸色都变了。
江城军区？
魏国锋的人？
他们来这里干什么？
阿刀和他的队员们立刻紧张起来，重新举枪，对准了厂房的入口。
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干掉佣兵和匪徒，但面对自己人，却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棘手。
李锐也愣住了。
他想不通，为什么军方会介入这次行动。
难道是走漏了风声？还是说，军区内部，有“鬼手”组织的人？
一瞬间，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闪过。
整个行动的性质，似乎在朝着一个不可预测的方向滑去。
只有秦风，在短暂的错愕之后，立刻恢复了冷静。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魏国锋不可能背叛自己。
那么，这支突然出现的军区小队，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魏国锋手下的人自作主张。
要么，就是军区内部，有更高层的人，插手了这件事。
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原定的抓捕计划已经暴露，而且出现了巨大的变数。
“凤凰！”
秦风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地传到指挥中心。
“放弃原定计划，立刻启动B计划！”
指挥中心里，凤凰听到“B计划”这三个字，瞳孔猛地一缩。
B计划，代号“清道夫”，是秦风在行动开始前，针对最坏情况所做的预案。这个计划的核心只有一个——抹除一切痕-迹，让今晚在这里发生的所有事，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这意味着，他们要从“抓捕”，切换到“歼灭和掩盖”。
“明白！”
凤凰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在主控台上操作起来。
“技术组，切断目标区域三公里内所有公众网络信号，干扰军用通讯频道！我要让他们变成瞎子和聋子！”
“无人机改变侦察模式，锁定军车位置，实时回报！”
“通知外围的‘幽灵’二组，准备执行清道夫协议！”
一道道指令从她口中发出，整个指挥中心高效地运转起来。
厂房内。
秦风站起身，不再理会那个佣兵队长。
“阿刀。”
“在。”
“把这里打扫干净。所有尸体、弹壳、血迹，全部处理掉。十分钟，我只要十分钟。”
“是！”
阿刀立刻带着队员行动起来。
他们从战术包里拿出专用的化学喷剂和收尸袋，开始以一种令人心寒的效率，清理战场。
“李锐。”
秦风看向李锐。
“你，跟我来。”
他提着那个银色金属手提箱，走向厂房深处的一个小门。
李锐提着自己的公文包，立刻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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