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褪去,晨光熹微,透过糊着旧报纸的窗格,在秦淮茹家坑洼不平的水泥地上投下几块模糊的光斑。秦淮茹已经醒了有一会儿了,却难得没有立刻起身。身旁的小当和槐花还沉睡着,呼吸均匀,脸颊透着健康的红润,不再像前阵子那样,带着点病态的苍白。
她侧躺着,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脸上,心里头那股压了许久的石头,似乎被撬开了一丝缝隙。孩子身体好转,是林医生开的药见了效,也是林家媳妇时不时送过来那几个鸡蛋、半斤细粮的功劳。想起林家,秦淮茹心里就泛起一种复杂的情绪。那一家子,日子过得也不算顶富裕,可总有种说不出的劲儿。林医生沉稳,说话做事让人安心;他媳妇温和利落,把个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就连那两个半大的孩子,见人也知书达理。他们家不像这院里大多数人家,整天不是东家长就是西家短,或是为了一分一厘算计得脸红脖子粗。林家有一种……安静过自己日子的底气。
这底气,不是凭空来的。秦淮茹知道,林医生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有本事;他媳妇也在街道办的缝纫组有份活计,虽然钱不多,但稳定。两个人撑着一个家,稳稳当当。
反观自己呢?
丈夫走得早,撇下她带着三个孩子和一个婆婆。这些年,全靠着她在厂里做临时工那点微薄收入,加上傻柱有一搭没一搭的接济,勉强糊口。傻柱人是好心,她也感激,可这感激里头,总掺杂着别的。每次接过他递过来的饭盒,或是几块钱,心里头那滋味,说不出的憋闷。像是欠下的,又像是被什么拴住了,喘气都不顺畅。院里那些风言风语,她不是没听见,只能装作听不见。可夜深人静时,那话就像针,细细密密地扎在心口上。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这个念头,像颗种子,在被林家那种氛围无声浸润了这些时日后,终于破土而出。孩子身体好了,就是老天爷给了她一个喘息的空当,她得抓住。她得找一份更稳定、收入更好点的活儿,不能总指着傻柱那顿饱一顿饥的帮衬。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这话,她活了这么多年,到今天才算真正咂摸出点味儿来。
心里定了主意,身上就有了力气。她轻手轻脚地起床,生火,熬粥。棒梗儿揉着眼睛从里屋出来,嘟囔着饿。秦淮茹看着半大小子抽条的身形,心里更坚定了几分。
“妈,今儿粥好像稠点。”棒梗儿捧着碗,呼噜噜喝着。
“嗯,多抓了把米。”秦淮茹应着,把咸菜丝往他面前推了推,“慢点吃,别噎着。”
收拾完碗筷,送走了棒梗儿上学,安顿好小当和槐花,秦淮茹站在屋中央,深吸了一口气。她得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招工的机会。街道办?还是再去厂里问问,有没有转正或者固定岗位的空缺?
她对着那块裂了缝的镜子,仔细拢了拢头发,把旧蓝布褂子抻平。镜子里的人,眼角已有了细纹,但眉眼间那股韧劲还在。她不能慌,不能急,得一步一步来。
刚走出院门,就碰上了拎着网兜、哼着小曲回来的傻柱。网兜里放着两个铝制饭盒,显然是刚从食堂带回来的剩菜。
“秦姐,出门啊?”傻柱看见她,脸上立刻堆起笑,把网兜往前一递,“正好,今儿食堂菜不错,我给孩子们带了点,你拿回去……”
若是往常,秦淮茹大概会半推半就地接过,再说上几句感谢的话。可今天,她看着那饭盒,手却没伸出去。
“柱子,不用了。”她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孩子们早上吃得挺饱,这些……你留着自己吃吧。”
傻柱愣住了,举着网兜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他像是没听清:“啊?没事儿,我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你们……”
“真不用了,”秦淮茹打断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些,“老是拿你的,像什么话。我……我打算自己去寻个稳定点的活儿,总得靠自己。”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心里先是一松,好像卸下了一点什么。
傻柱眨巴着眼睛,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要他的饭盒?要自己找活儿?这秦姐,今天是怎么了?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看着秦淮茹那平静却坚定的眼神,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挠了挠头,“哦……那,那也行。你要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言语。”
“哎,知道了。”秦淮茹应了一声,侧身从他旁边走过,“我先走了啊。”
傻柱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又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饭盒,咂摸咂摸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心里头空了一块似的。
秦淮茹先去了街道办。办事的是个戴着套袖的中年妇女,听她说明来意,从老花镜片上缘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翻着个厚厚的本子。
“固定工作啊……难哪。”妇女拖长了调子,“现在哪个单位不是人满为患?临时工活儿倒是有,糊火柴盒,纳鞋底,你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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