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洄死死地盯着我,又看了看我手中的“荒印”,妖异的右眼中光芒剧烈闪烁,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忌惮。她终于意识到,这个她原本有些瞧不起的“赊刀人”,已经走上了一条她无法理解、更无法掌控的危险道路,并且掌握了足以威胁到她根本的力量。
“……很好。”良久,她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妖力彻底收敛,右眼的蓝芒也黯淡下去,重新闭上了眼睛。左眼(刘倩/李珊珊)也如释重负般闭上,光茧重新变得稳定,但气息更加微弱,显然这番折腾对她伤害极大。
危机暂时解除。
我退出坐忘烟霞境,回到现实,脸色苍白如纸,嘴角溢出一缕鲜血。强行同时催动“荒印”镇压内外,对我的负荷超乎想象。神魂内的黑暗符号虽然暂时安静了,但“荒印”的那丝逆道之力也在我体内留下了细微的侵蚀痕迹。
银宝担忧地用舌头舔去我嘴角的血迹。
我摸了摸它,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压下翻腾的气血。
看来,李珊珊(澜洄)的双魂问题,比想象中更棘手。寻常安抚手段已然无效,唯有以绝对的力量进行压制,但这绝非长久之计,且每次压制都会对她本就脆弱的魂体造成伤害。
而“荒印”的力量,虽强横,却是一把双刃剑,伤敌亦伤己。
前路,似乎更加艰难了。
但我眼中的火焰并未熄灭,反而因为这次的冲突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逆天而行,岂能一帆风顺?
这点反噬,这点痛苦,与若寒和珊珊沉睡的煎熬相比,又算得了什么?
我看向西北方向,那里是“寂灭神殿”可能存在的区域,也是“荒芜”之力更浓郁的源头。
“走吧,银宝。”我擦去血迹,目光坚定,“我们需要更快,更需要力量。”
唯有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才能真正掌控局面,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疲于应付内外的反噬。
我迈开脚步,迎着愈发狂暴的风雪,身影渐渐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背后的脚印,很快就被新的风雪覆盖,仿佛从未有人走过。
这条逆天之路,注定孤独,且布满荆棘。
深入雪原数日,周遭景象越发荒寂。别说人烟,连飞鸟走兽的踪迹都几乎绝迹,唯有亘古不化的冰雪和呼啸的风声,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与肩头的银宝。
根据那红袍老者记忆中的模糊方位,结合我对地脉阴邪之气的感应,我渐渐接近了目标区域。这里的地势极为奇特,并非高耸雪峰,而是一片广袤的、布满巨大冰裂缝和隆起冰丘的盆地,如同被巨神用斧凿胡乱劈砍过一般。空气中弥漫的腐朽与死寂之意,比黑风坳浓郁了十倍不止,甚至连风雪到了这片盆地上空,都似乎变得粘稠而无力。
银宝变得极其焦躁,不再安分地趴在我肩头,而是跳下来,紧跟在我脚边,浑身鳞片竖起,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警告意味的呜咽声。它对这种环境的厌恶和恐惧,达到了顶峰。
我放缓脚步,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融入了这片死寂之地。混沌之力在体内缓缓流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那枚“荒印”在我丹田内沉浮,感受到外界同源的气息,竟传来一丝微弱的渴望与悸动。
盆地中央,有一处最为深邃巨大的冰裂缝,如同大地的一道狰狞伤疤。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与邪气,正从那里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那里,必然就是“寂灭神殿”的入口。
我没有贸然靠近,而是选择了一处较高的冰丘,潜伏下来,仔细观察。裂缝入口处看似毫无防备,但我的灵觉却疯狂示警,那里布设着远比黑风坳入口更隐蔽、更恶毒的阵法禁制,不仅具有幻象和警戒功能,更充满了直接攻击神魂的陷阱。
硬闯绝非明智之举。我沉吟片刻,目光落在了掌心若隐若现的“荒印”上。一个大胆的念头浮现。
既然此地“荒芜”之气如此浓郁,我何不反其道而行之?不再隐匿,而是主动释放“荒印”的气息,模拟成更精纯、更强大的“荒芜”之力,尝试“骗”过这些禁制?
说干就干。我小心翼翼地从“荒印”中引出一缕精纯的死寂之气,将其笼罩全身。顿时,我周身的生机被彻底掩盖,散发出的气息与这盆地、与那裂缝深处的邪气几乎同源,甚至隐隐带着一丝更高位阶的压迫感。
果然,当我再次走向裂缝入口时,那些原本蠢蠢欲动的阵法禁制,如同遇到了“上位者”,纷纷偃旗息鼓,甚至主动让开了一条无形的通道!
成功了!我心中一定,迈步踏入那深不见底的冰裂缝。
裂缝内并非一片漆黑,两壁和头顶的冰层中,镶嵌着更多那种散发幽绿光芒的矿石,将通道映照得一片鬼气森森。通道一路向下,倾斜角度极大,温度比外面更低,那浓郁的腐朽气息几乎凝成实质,压迫着人的感官。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个巨大得超乎想象的地下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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