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否让我看看孩子?”我没有直接回答。
男人看了看屋里的妻母,咬了咬牙,侧身让我进去。
走进昏暗的屋内,只见炕上躺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脸色青白,呼吸微弱,眼睛紧闭,额头上却诡异地渗着细密的冷汗。一股若有若无的阴寒气息缠绕在孩子周身。
我凝神细看,只见婴儿的头顶和双肩,代表三把阳火的命灯极其微弱,尤其是代表主魂的头顶命灯,几乎要熄灭了!而在他的眉心,一丝极其淡薄的黑气盘踞不去。
这不是简单的丢魂,更像是被某种阴邪之物吸取了魂气,甚至可能下了标记!
“孩子这样多久了?发病前可有什么异常?”我沉声问道。
妇人抽泣着回答:“有三四天了……一开始只是哭闹不止,后来就昏睡不醒,奶也喂不进去了……异常?好像……好像前天他爹从后山砍柴回来,抱过他之后,就哭得更厉害了……”
后山?我心中一凛。
“大哥,你前天上后山,可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去了什么平时不常去的地方?”
男人努力回想,脸色忽然一变:“好像……好像是在老坟坡那边,不小心踢倒了一个破旧的瓦罐……当时好像有一股冷风吹过,我也没太在意……”
老坟坡?破瓦罐?冷风?
我基本可以确定了。这很可能是惊扰了某些沉睡的阴灵,或者更糟,撞上了专门吸食婴孩魂气的邪祟!
“孩子不是简单的丢魂,是魂气被阴物所侵,若不尽早驱邪固魂,恐怕……”我没有把话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
那对夫妇和老婆婆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妇人更是几乎要晕厥过去。
“大师!赊刀人大师!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只要你能救他,让我做什么都行!”男人扑通一声就要跪下,被我连忙扶住。
“我尽力而为。”我沉声道,“你们先去准备三碗清水,一碗糯米,再找一根红绳来。另外,取一把你们家常用的菜刀来。”
听到要菜刀,夫妇俩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照办。
很快,东西备齐。我让他们将孩子抱到堂屋中间,点亮所有油灯。
我先从挎包里取出自己带来的一把崭新的厚背菜刀,放在供桌上,然后拿起他们家那把旧菜刀。手指拂过刀身,感受着上面残留的生活气息和烟火气。
“赊刀之契,今日立下。”我朗声道,声音中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肃穆,“此刀赊与你家,价银十元。预言:此子今夜子时之前,必能啼哭索奶,三日之内,恢复如常。若应验,十元刀钱,来年今日,我自来取。若不验,分文不取,此刀白送,我亦不再踏足此地!”
这番话我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一种莫名的力量,让那一家人都怔住了,仿佛被这古老的契约形式所震撼。
立下刀契,不仅仅是预言,更是一种借助契约之力,将我的干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合理化”,减少不必要的因果纠缠。
说完,我不再犹豫。手持那柄旧菜刀,体内纯阳之气微微运转,刀身之上顿时泛起一层极淡的金光!我以刀代笔,凌空划出一道“驱邪破煞符”的虚影,金光符篆印入虚空,顿时屋内的阴寒之气为之一清!
接着,我取过红绳,蘸上清水,在婴儿的手腕、脚踝上轻轻缠绕,结成简单的安魂结。又将糯米洒在婴儿周围,形成一个保护圈。
最后,我并指如剑,点在自己的眉心,引动一丝微不可查的混沌之力,小心翼翼地度入婴儿的眉心,冲击那丝黑气!
“呲……”
仿佛一声极轻微的尖啸,那丝黑气在混沌之力下如同冰雪消融,瞬间溃散!
几乎同时,炕上的婴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声音虽然微弱,却不再是那种死气沉沉的昏睡!脸色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了一丝红润。
“哭了!孩子哭了!”妇人惊喜交加,连忙将孩子抱起来,孩子立刻本能地寻找奶源,吮吸起来。
一家人都喜极而泣,看着我的眼神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大师!真是活神仙啊!”男人激动得语无伦次。
“邪气已除,魂已归位。但孩子元气大伤,这三日需好生将养,糯米水每日擦拭身体,红绳三日后再解下。”我叮嘱道,“后山老坟坡那地方,近期不要再去了,那瓦罐恐怕有些邪门。”
“是是是!一定一定!”一家人连声答应。
男人连忙数出几张百元大钞,非要塞给我。我摇摇头:“刀契已立,来年今日,我若路过,自会来取。这十元刀钱,暂且记下。”
说完,我背起挎包,在他们千恩万谢中,离开了这个村庄。
走出村子,朝阳已经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金光照在身上,带来一丝暖意。我能感觉到,在成功立下并初步应验刀契、帮助那孩子之后,我体内那丝混沌之力似乎变得更加灵动了一丝,与这片天地的联系也隐约加深了一点。
赊刀人,赊的是刀,预的是言,结的是缘,历练的是心,窥探的是这世间的悲欢离合与命运轨迹。
第一桩生意,似乎开了个好头。
但我知道,那后山老坟坡的瓦罐,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吸取婴孩魂气的,未必是无主的孤魂野鬼。
我的路途,才刚刚开始。前方,还有更多的“缘”与“劫”在等待。
我抬起头,目光望向远处苍茫的群山,迈开脚步,继续前行。刀袋里的刀具叮当作响,仿佛在应和着这尘世的脉搏。
其实,我只是对赊刀立契有执念,我完全可以靠阴阳先生的道术直接解决事情。我决定以后,听师父的话,不随便立刀契。只单纯的赊刀。
此刻,我坐在寒风淋漓的山上,思绪万千。此时,我仍旧对若寒和珊珊能醒来怀有希望。在游历赊刀的同时,我会继续寻找生命之源和九天息壤。
我找出之前师父留下的箱子里的那件单薄道袍,脱下了现代人的衣服,穿上了道袍。
身上灵气微动,零下几度的天气,我丝毫感觉不到冷。
此刻,我默念法决,连同身体一同进入了我意识深处的坐忘烟霞境里,我想若寒和珊珊了,我要去看看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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