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悟师兄的话语像最后一块巨石，彻底压垮了我心中仅存的侥幸。原来这一切，归根结底，仍是那冰冷无情、维持所谓“平衡”的天道！
它拿走了我命中注定的孤独，便要夺走我生命中最炽热的温暖！用若寒的冰灵纯粹，用珊珊的妖异生机，来填补它那该死的平衡！
“和任意一个女子结婚？”我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只觉得无比讽刺，一股滔天的怒火混着撕心裂肺的痛楚直冲顶门，几乎让我失去理智！
我猛地抬头，双目赤红，对着那冥冥之中、无形无质却又无处不在的天道，发出了最愤怒、最不甘的咆哮：“去你妈的天道平衡！谁稀罕这狗屁的正常命格！谁要和其他女子结婚！我只要她们！我只要白若寒和李珊珊！”
我的吼声在坐忘烟霞境中回荡，震得云雾翻腾，连道观的瓦片都似乎在簌簌作响。
“若这就是天道！那我齐振华今日便告诉你！我不服！我不认！”我指着天空，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血泪，“你拿走多少，我就要夺回多少！你定的规矩，我偏要打破！你不是要平衡吗？好！我就掀了你这棋盘，看你如何平衡！”
狂暴的纯阳之气不受控制地自我体内爆发，混合着那新生的混沌之力，在我周身形成一道冲天的气旋，搅动着境中的灵气。巨大的悲愤和决绝的意志，让我此刻的气势竟隐隐引动了这片天地的共鸣！
月悟师兄并未阻止我的宣泄，只是静静地看着，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关切，有怜悯，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苏琳早已被我这股骇人的气势惊得退到远处，掩口望着，眸中满是惊骇与同情。
宣泄过后，是无尽的空虚和深入骨髓的疲惫。我踉跄一步，看着灵雾中沉睡的两人，滔天的怒火化作了锥心的刺痛和无比坚定的决心。
我缓缓跪倒在她们身前，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拂过若寒冰冷的脸颊，又碰了碰珊珊即便在沉睡中依旧微蹙的眉头。
“等我。”我低声承诺，声音沙哑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无论天道设下多少阻碍，无论需要寻找的东西多么渺茫，我一定会找到救你们的方法。生命之源，九天息壤……就算它们只存在于传说里，我也会把传说变成现实！”
我站起身，眼神已经恢复了冷静，但那冷静之下，是如同万载寒冰般的坚定和如同火山熔岩般汹涌的意志。
“师兄，”我转向月悟师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她们……就拜托你了。请务必护住她们这最后一线灵识。”
月悟师兄郑重颔首：“只要坐忘烟霞境不毁，她们的最后一丝生机便会一直在，只可惜不会再醒来。。”
“多谢。”我深深一揖。
意识回归现实，我睁开眼，师父、师伯和陈师叔都围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看到我虽然面色苍白，眼神却已从之前的崩溃绝望变为一种令人心寒的平静和坚定时，他们都微微松了口气，但担忧之色更浓。
“振华，你……”师父欲言又止。
“师父，师伯，陈师叔，”我打断他，声音平静无波，“她们暂时无碍，但时间紧迫。我需要立刻出发，去寻找‘生命之源’和‘九天息壤’。”
师父叹了口气：“振华，我知道你此刻心情，但那两样东西……实在是……哎，实在是可能不存在的啊。”
“我知道。”我再次打断，目光扫过他们，“我知道它们近乎传说，我知道希望渺茫。但那又如何？只要有一丝可能，我就不会放弃。这是我欠她们的，也是我必须去做的。”
易师伯看着我，沉声道：“你欲往何处去寻？可有头绪？”
“暂无头绪。”我坦然道，“但世界之大，奇人异士、秘境绝地无数。我会从古籍记载、民间传说入手，也会去拜访那些隐世的宗门、异人。总能找到线索。”我顿了顿，看向陈师叔，“陈师叔，您人脉广博，消息灵通，可否请您帮忙留意这方面的线索？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陈师叔立刻拍着胸脯：“放心吧小子！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发动所有关系网！就算挖地三尺，也给你找出点苗头来！”
“多谢师叔。”我拱手谢过，又对师父和师伯道：“师父，师伯，徒儿麻烦你们了。”
师父走上前，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去吧孩子。万事小心……无论如何，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没有过多的告别，我收拾了简单的行囊，甚至没有明确的目的地。第一站，我选择了返回长白山。
并非指望那里还有第二份“山神的泪晶”，而是我想再见一见那位冰谷的守护灵。它存活了无尽岁月，或许会知道一些关于“生命之源”或“九天息壤”的古老传说。
然而，当我历尽艰辛再次找到那片区域时，却发现那条隐秘的冰谷已然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山川依旧，却再也感受不到那份独特的灵境气息。守护灵似乎彻底封闭了那里，不愿再与外界有任何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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