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混乱的当口,位于下风口引导点的海礁和海岩,看准狼群主力的奔逃方向,迅速将手中特制的、气味浓烈的药粉,撒向通往钱福贵家方向的小径!那强烈的、令野兽不安的气味,在狼群恐慌的嗅觉中,仿佛成了指引“安全”方向的路标!大部分惊惶的狼,下意识地沿着这气味弥漫的路径,疯狂冲去!
狼群过处,如同飓风席卷!灌木被踏平,小树被撞断,林间一片狼藉。它们沿着被引导的路径,疯狂奔窜,很快就冲出了黑瞎子沟,朝着屯子的方向——更确切地说,是朝着钱福贵家及其附近几个疑似窝点的方向——猛扑过去!
与此同时,宋卫国早已从高地撤离,他以最快的速度,沿着一条更近的山脊,迂回赶向屯子。他要亲眼见证,这场他亲手引导的“天灾”,如何降临到仇敌的头上!
当宋卫国气喘吁吁地赶到屯子边缘一处高坡时,天色已经微亮。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只见钱福贵家那原本气派的院落,此刻已被疯狂的狼群冲破!篱笆倒塌,院门碎裂,院内鸡飞狗跳(如果他家还有鸡鸭的话),一片狼藉!更令人心惊的是,狼群似乎对院内某个角落(很可能是存放药物的地方)进行了疯狂的攻击和撕咬!隐约能听到院内传来钱福贵及其爪牙惊恐万状的尖叫、怒骂以及零星的、毫无章法的土枪射击声!
几乎同时,屯子另一头,靠近山脚的一处独立小屋(宋卫国怀疑是钱福贵存放赃物或制造药物的窝点)也冒起了浓烟,显然同样遭到了狼群的冲击,可能引发了火灾!
整个屯子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狼患惊醒,锣声、呼喊声、哭叫声响成一片,乱作一团。但诡异的是,狼群似乎认准了目标,对其他人家的骚扰反而轻微得多。
宋卫国站在高坡上,冷冷地注视着下方的混乱。他看到屯里组织起来的青壮,拿着锄头棍棒,开始小心翼翼地驱散零星的野狼。他看到钱福贵被人从狼藉的院子里搀扶出来,衣衫不整,脸上似乎还带着伤,气急败坏地跳脚大骂,却引来了周围屯民更多复杂甚至隐含快意的目光——他平日横行乡里,早已惹得天怒人怨。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宋卫国低声自语,转身,毫不留恋地融入渐亮的晨光中,向着家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经此一役,钱福贵不仅损失惨重,更在屯里彻底失了人心,他那个表叔,恐怕也未必敢再明目张胆地庇护一个引发“狼患”、惹了众怒的亲戚。
当他踏着晨露回到家中时,朝阳正好跃出地平线,金色的光芒洒满小院。李素娟和孩子们立刻围了上来,看到他安然无恙,都长长松了口气。
“成了。”宋卫国只说了两个字,但脸上那如释重负却又冷冽如冰的神情,说明了一切。
海礁和海岩稍晚些也安全返回,虽然疲惫,却兴奋地汇报了引导成功的经过。
一家人站在院子里,沐浴在温暖的朝阳下,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仓房的废墟依旧在,但压在心头的巨石已然被挪开。
“接下来,”宋卫国看着家人,目光温和却坚定,“咱们好好过日子,把咱们的家,重新建起来。”
这一次,再无人能阻挡他们前进的脚步。山林依旧,但属于宋家的天空,已然云开雾散,一片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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