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2月22日,冬至。
连续下了三天雪,周家村上空终于放晴了。
随之而来的是气温也直线下降,差不多得有零下二十五六度了。
村子最东头一座房子的西屋里,结满霜花的玻璃窗上,有一缕阳光从缝隙中透射进来,让冰冷的屋子有了一丝暖意。
刚睡醒的陈建民穿着线衣线裤艰难地从被窝里钻出来,看了一眼早就灭火的炉子,夹着两腿扭曲着脸哀嚎:“他妈的,越冷尿越多!”
穿越到这地方三天来,他最怕的一件事儿就是早上起床。
他是真不想出去上厕所啊!
可是没办法不去呀,总不能尿到屋子里吧?
皱着眉头裹了一件脏得都快看不出原本绿色的军大衣,满眼嫌弃地看了看遍布油渍的袖口,把露出来的棉花往里塞了塞,套上一双大棉鞋,咬了咬牙,像个要奔赴火线的战士,义无反顾地冲了出去。
厕所就在房子西北的一个角落里,仅仅二十多米的距离,硬是让他跑出了马拉松一样漫长无比的感觉。
冲进厕所后,敞开大衣,往下一褪线裤,“哗啦啦……”令人畅快无比的声音刚响起,陈建民就觉得好像哪儿不对劲。
因为还有一个“哗啦啦”的声音在旁边蹲坑里响起来了。
他迷迷糊糊地睁大了眼睛看过去,差点滑倒在厕所里……
我去嘞!这特么是啥情况?
旁边的蹲坑上蹲着一团红色的身影,后面是白花花一片……
即便是穿着棉袄棉裤,仍旧显得娇小玲珑,低着头,齐耳短发垂下来,再加上两手捂着,倒是把脸挡得严严实实。
可再严实也没用啊,陈建民一眼就认出了此人——隔壁唯一邻居家的小寡妇佟玉兰!
这三天时间里隔着院墙看到过很多次,都是在院子里忙着清雪、喂猪、喂鸡,要么就是抱柴火进屋的身影。
人很腼腆,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有一次。
还是陈建民看她从山上背一大捆树枝往回走非常吃力,想帮她一把,却被她拒绝了。
眼下的问题是……她咋来护林点的厕所了?
他记得唯一的这个邻居家有个用木头栅起来、还带着棚的小厕所来着呀?再说,她咋没去女厕?
现在咋办?
只能凉拌!
箭都发出去了,收是收不回来的。
在交响乐一般的两道“哗啦啦”的声音中,陈建民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玉兰嫂子,今天还真冷啊!”
实际上,邻居家这个小媳妇才二十岁,比他小多了,整差六年呢,但农村比较讲究辈分,她那个去年当了地下工作者的男人就比陈建民大一岁,所以,这一声“嫂子”……叫得没错儿。
“嗯。”佟玉兰的声音低得像蚊子叫一样,但特别好听,一个字就能形容:嫩!
而后,两人又没话了,好在“哗啦啦”这种事情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他们两人几乎同时搞定了。
陈建民在收回“弓”时,注意到起身的女人似乎偷偷地往他这边瞄了一眼,一张脸比她身上穿得红棉袄还红。
提起裤子时没抓住,又掉下来……
这下好了,该看不该看的都被他看见了。
陈建民心头一跳,感觉这天气都快成夏天了,有点儿热。
这是东北热!
看到佟玉兰急得都快哭了,他不紧不慢地提上线裤,迈着四方步走出厕所。
在外面转了一圈儿,才整明白为啥会出现这种情况。
女厕所的门口被足有一米五六高的雪堆给挡住了,这应该是昨天晚上西北风吹起来的。
而隔壁邻居家的那间简易厕所,棚顶被雪压塌了,把里面的小空间填得满满的。
操!这雪下的……挺好!
查找出了产生意外的原因,他撒腿就往回跑。
从线裤裤脚往上灌的冷风一路直上,这特么不穿内裤的弊病就显现出来了,东北热造成的后果多少影响了速度。
跑回屋里,尽管身上打着哆嗦,他还是站到了窗户边儿上,透过霜花往西面儿看。
佟玉兰家的房子比护林点更靠南一些,所以,他的视线能越过仅有一米高的院墙,看到佟玉兰拢着袖子一扭一扭地往家跑的样子。
跑到房子拐角处,还停下来往他这边瞅了一眼。
陈建民作贼心虚,立马转身跑回炕上,钻进被窝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还是压不下去那股邪火。
“真特么要命了!”
经过了厕所交响乐的洗礼,他是高低睡不着了。
穿上棉袄棉裤,用最快的速度点着了炉子,望着炉圈儿缝隙里跳跃的火苗发呆。
三天前的夜晚,他原本是躺在医院的特护病房里的。他的第三任老婆握着他的手给予了临终关怀,还特么假惺惺地掉了两滴半眼泪。
后来,他极为艰难地说出了最后一句话:“我死之后,骨灰别留了。”
想咋处理就咋处理!
妈的,留不留有个屁用!
没一个对他真心的……还不如医院那些白衣天使们,至少那些人是真的不想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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