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灭的！我是不灭的！”
废墟中央的深坑里，赵无极那团扭曲的灵魂在疯狂嘶吼。失去了肉体的束缚，他的精神体反而显得更加狰狞，像是一团由无数怨念纠缠而成的黑雾，在金色的审判之光下左冲右突，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楚天！你杀不死我！只要这世上还有贪婪，还有欲望，我就能无限重生！我是人性恶的一面，我是永恒的阴影！”
他还在做梦，还在试图用这种诡辩来动摇楚天的道心。那团黑雾甚至开始膨胀，幻化出无数张扭曲的人脸，有被他害死的冤魂，也有那些被他洗脑的死士，他们齐声尖叫，试图冲破金光的封锁。
楚天端坐在天罚神座之上，眉头微皱。
这老狗说得没错，单纯的能量攻击，确实很难彻底抹除一个已经半只脚踏入“神”之领域的灵魂。赵无极的意识已经与某种规则纠缠在了一起，就像是附骨之疽，哪怕肉体毁灭，只要给他一丝机会，他就能像病毒一样卷土重来。
“怎么办？能量正在被他同化！”
耳机里传来影子焦急的声音，“天网检测到他的精神波动正在呈指数级上升，他在试图反向侵蚀‘天罚’系统！”
“他想夺舍？”
楚天冷笑一声，眼中的金光不仅没有黯淡，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
“想吃掉我？那就要看你的胃口够不够大了。”
就在这一刻，异变突生。
并没有任何人下达指令，也没有任何系统程序的干预。
在那覆盖全球的“天网”数据流中，突然涌现出无数道微弱却坚定的光点。
龙城，避难所里。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紧紧抱着怀里的布娃娃，死死盯着屏幕上那个坐在王座上的身影，稚嫩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判官哥哥，打死那个大坏蛋！替我爸爸妈妈报仇！”
医院的病房内。
那些刚刚死里逃生的幸存者，不顾身上的伤痛，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用颤抖的手指指着窗外那团黑雾：“杀了他！杀了他！别让他再害人了！”
街头巷尾，废墟之上。
无数市民走出了掩体，他们仰起头，看着天空中那个如同神魔般的身影。他们没有欢呼，没有呐喊，只是双手合十，或者是紧握双拳，将所有的愤怒、所有的希望、所有的信念，全部凝聚成了一个念头。
审判！
审判这个恶魔！
“这是……”
影子惊呆了。
他看着屏幕上那疯狂飙升的数据流，那不是普通的网络流量，那是一种无法被代码解析，却真实存在的能量波动。
“愿力……这是众生愿力！”
苏沫的声音也插了进来，带着无法掩饰的震撼，“大叔！快看！整个龙城，不，整个世界的人都在看着你！他们的意志正在通过‘天网’汇聚过来！”
“轰——！”
楚天只觉得脑海中一声巨响。
原本纯粹的金色神座，突然染上了一层绚烂的七彩光晕。
那不再是冰冷的系统能量，而是无数个活生生的灵魂在呐喊，在咆哮。那是失去了孩子的母亲的哭诉，那是家破人亡的父亲的怒火，那是被压迫了三十年的龙城百姓，对光明的渴望！
这股力量，沉重得让楚天几乎喘不过气来，却又温暖得让他热泪盈眶。
他不再是一个人在战斗。
这一刻，他背负着千万人。
“赵无极，你听到了吗？”
楚天缓缓站起身，他身上的“创世”战甲在这一刻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原本漆黑的甲胄上浮现出无数道流动的光纹，那是万民的意志在流淌。
“听到了什么？一群蝼蚁的哀鸣吗？！”
赵无极的灵魂还在狂笑，黑雾翻滚得更加剧烈，“没用的！人多有什么用？在绝对的维度压制面前，数量毫无意义！”
“蝼蚁？”
楚天摇了摇头，他伸出手，那只手掌仿佛托举着整个世界。
“你错了。你所谓的维度，不过是建立在剥削这些‘蝼蚁’之上的空中楼阁。”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修了一辈子的道，却连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嗡——！！！”
随着楚天的话音落下，天空中那无数道肉眼不可见的愿力光点，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
他的气势节节攀升，瞬间突破了系统的极限，突破了维度的壁垒！
那不再是单纯的力量，那是一种“势”。
一种顺之者昌，逆之者亡的大势！
“不……这不可能！这是什么力量？！”
赵无极终于慌了。
他感觉到那股黑雾正在被迅速压缩，那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灼烧感让他痛不欲生。他引以为傲的规则之力，在这股浩浩荡荡的民意洪流面前，脆弱得像是一张废纸。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审判。”
楚天双手虚握，一把由七彩光芒凝聚而成的巨剑，缓缓成型。
那剑身上没有繁复的花纹，只有两个古朴的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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