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扇厚重的紫檀木门,林默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深水里被捞出来,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虚脱后的酸软。后背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紧紧地贴在皮肤上,走廊里的冷气一吹,激起一阵寒颤。
他成功了。
用一场近乎疯魔的表演,掀翻了金爷的审判桌,将一个必死的僵局,扭转成了他梦寐以求的投名状。
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名正言顺”地拿到了监视张狂的任务,得到了那块废地的许诺,甚至还讹了金爷一套楼王。
这一切,都源于【紫色剧本】那两个字——掀桌。
这哪里是剧本,这分明就是一本《作死指南》。可他偏偏就照着做了,而且成功了。这种在刀尖上跳舞并最终全身而退的感觉,带来一种病态的、令人上瘾的快感。
但快感之后,是更深层次的寒意。
他已经不是一个可以随时抽身的旁观者了。从他接受金爷的任务那一刻起,他就被牢牢地绑在了“浑水缸”这条船上。金爷看似给了他天大的好处,实际上是给他戴上了一副用黄金打造的镣铐。办成了,他是功臣;办砸了,他就是随时可以丢出去的替罪羊。
还有张狂,周良安的心腹,一个油盐不进的狠角色。金爷给出的唯一突破口,竟然是——斗蟋蟀。
林默简直想笑。他一个连蛐蛐和蚱蜢都分不清的现代青年,要去跟一个官场老油条玩这种古代纨绔子弟的雅好?这任务的难度,不亚于让一个旱鸭子去参加奥运会游泳决赛。
他一边在脑中飞速盘算着,一边维持着脸上那副“即将发财”的狂喜和憨傻,脚步虚浮地走下楼梯,仿佛踩在云端。他必须把这场戏演完,演到离开江南会的最后一秒。
江南会一楼的大厅,依旧是那副纸醉金迷的模样。轻柔的音乐,衣香鬓影的男男女女,空气中弥漫着金钱与荷尔蒙混合的味道。林默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在他自己看来,他此刻就像一个误入伊甸园的土拨鼠,满心想着的都是怎么把地里的胡萝卜搬回家。
他正低着头,盘算着是先研究怎么弄到一只“常胜将军”的蟋蟀,还是先去打听一下“江南春色”楼王户型图的时候,一个清冷中带着一丝戏谑的女声,从不远处一个半开放的卡座里传了出来。
“这不是林科员吗?”
林默脚步一顿,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循声望去。
只见陈娇斜倚在丝绒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她身边还坐着两三位衣着华贵的男女,但所有光芒,似乎都聚焦在她一个人身上。她就像一朵盛开在暗夜里的罂粟,美丽,也充满了危险的诱惑。
林默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躲不掉了。
他连忙换上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快步走了过去,在卡座前站定,微微躬着身子,像个被老师点到名的学生。
“陈小姐,您好您好。”
陈娇晃了晃杯中的酒液,猩红的液体在水晶杯壁上挂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她的目光,像最精准的扫描仪,将林默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落在他那张因为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上。
“看你这满面春风的样子,是跟金爷谈成什么大生意了?”她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么快就从我爸的阵营,跳到金爷这边来了?小林科员,你这跳槽的速度,可比我们公司那些职业经理人都快。”
她身边的几个人都轻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和对林默这种小人物的轻蔑。
这话太毒了。
它直接把林默放在了“叛徒”的位置上,而且是当着她这个“省政法委书记千金”的面。一个应对不好,刚刚在金爷那里建立起来的“愣头青”人设,就会瞬间崩塌。
林默的脑子里,剧本面板瞬间浮现。
【目标:陈娇】
【情绪:好奇、审视、戏谑、一丝玩味的兴趣】
【内心诉求:这小家伙真有意思,骨子里一股狠劲,表面上却装得像只小白兔。让我再逗逗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少张面孔。】
林默看到了那抹清晰的【兴趣】,心中稍定。他知道,陈娇不是真的要给他定罪,她只是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而他,就是那只看似慌不择路的老鼠。
他没有去看那些剧本选项,而是继续沉浸在自己的角色里。他脸上露出一种被说中心事的窘迫和尴尬,搓着手,嘿嘿地干笑了两声,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陈小姐,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我哪敢啊。”他挠了挠头,眼神躲闪,不敢与陈娇对视,声音也压得更低了,“我……我就是个小科员,哪有什么阵营啊。我就是……就是想多认识几位贵人,以后好……好有口饭吃。”
他这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让旁边那几人的笑声更大了。
陈娇却没有笑。她只是微微眯起眼睛,细细品味着林默的反应。
“哦?只想有口饭吃?”她放下酒杯,身体前倾,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飘入林默的鼻腔,“我怎么听说,你这口饭,吃得不小啊。金爷可是把城南那块谁都看不上的宝地,许给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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