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港市的雨季漫长而黏腻。精武门演武场上残留的暗红血迹已被连绵的雨水冲刷殆尽,渗入青石板冰冷的缝隙深处,只留下一种挥之不去的铁锈味,混杂着泥土的腥气,萦绕在每一个精武门弟子的鼻尖。
门庭喋血的伤痛并未随着陈枭的毙命而消散,反而像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在沉默中隐隐作痛。演武场边缘,几处被能量武器轰出的焦黑坑洞还未来得及填平,雨水积在里面,倒映着铅灰色的天空,也倒映着门人脸上挥之不去的惊悸与茫然。
正厅已被临时改成了灵堂。素白的幔帐低垂,正中供奉着老门主陈正阳的牌位,以及在此次叛乱中为守护宗门而战死的几位长老和弟子的灵位。香烛的青烟袅袅,却驱不散弥漫的沉重。
苏墨离一身素缟,跪坐在灵前。她挺直的脊背如同霜雪中的青竹,承受着门主之位的千钧重担,也承受着丧父之痛与至亲背叛的双重煎熬。昔日清冷的容颜此刻更显苍白,只有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燃烧着一种近乎冰冷的火焰——那是仇恨,更是绝不屈服的决绝。她接任门主的第一道严令,便是封锁消息,对外宣称是遭遇不明势力袭击,门内已清理门户,暂避外界窥探与钢铁獠牙可能的报复性打击。
“师姐…”一个年轻弟子端着热茶,声音带着哽咽,“您歇歇吧,一天一夜了。”
苏墨离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依旧落在父亲陈正阳的牌位上。她记得父亲临终前紧抓着她的手,浑浊的眼中是不甘与未尽之言的痛苦。如今,真相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陈枭…她的堂弟,为了力量和野心,竟成了弑亲的豺狼!
“找到林师兄了吗?”她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清晰。
“回门主,还没有。”弟子低声道,“林师兄击杀陈枭后,气息极不稳定,只交代了一句‘尸体是关键’,便独自离开了,说是要找个绝对安静的地方调息压制…老马叔好像知道点什么,但他不肯说。”
苏墨离指尖微微一颤。林战…那个背负着更沉重枷锁的男人。击杀陈枭时爆发出的那股撕裂钢铁、撼人心魄的力量,让她在悲愤之余,也感到了难以言喻的震撼。那是沉寂三年后,战神意志的再度咆哮!但她也看得真切,那股力量几乎要将林战残破的身躯彻底撕裂,他离开时的背影,摇摇欲坠,每一步都像是在燃烧生命。
“知道了。”苏墨离闭上眼,压下翻涌的心绪,“传令下去,加强警戒,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所有弟子,养伤之余,重练‘守心桩’,固本培元,静待时机。”
“是!”
与此同时,精武门后山,一处废弃多年的、深入山腹的古老静修石室。
这里远离尘嚣,唯有水滴从岩缝坠落的空寂声响。石室中央,林战盘膝而坐。他赤裸着上身,精悍的肌肉线条此刻却布满了蛛网般的细微裂痕,如同即将碎裂的瓷器,尤其是胸口心脏位置,一个深紫色的拳印清晰可见——那是陈枭临死反扑留下的蚀能污染,正不断散发着阴冷的气息,试图侵蚀他的生机。
然而,林战的身体内部,却在进行着一场惊天动地的蜕变!
“呼…吸…”
他的呼吸绵长而有力,每一次吸气,石室内稀薄的天地能量便如同受到无形的牵引,形成微弱的旋涡向他汇聚。每一次呼气,则伴随着体内沉闷如雷的轰鸣,那是气血在压缩,在奔腾,在冲击着某个无形的壁垒!
丹田气海,此刻已不再是散乱的气血旋涡。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都在疯狂地向中心一点塌缩、凝聚!那一点,炽热如熔岩,沉重如铅汞,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与毁灭性的力量感。它不再是虚幻的“气”,而是正在由虚化实,凝聚成一颗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的“丹”!
气血抱丹!
这正是古武道由化劲踏入超凡领域——丹劲的标志!
但这颗正在凝聚的“丹”,却与众不同。它并非纯粹的金红炽热,其核心处,竟缠绕着一丝极其细微、却坚韧无比的幽暗气息——蚀能!这丝蚀能并非外来侵入,而是林战在生死搏杀中,以无名古卷所载的玄奥法门,强行从陈枭攻击残留的污染中剥离、炼化,最终引导入自身气血熔炉的一部分!
“呃啊!”剧烈的痛苦席卷全身,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穿刺骨髓,在灼烧灵魂。蚀能的阴冷腐蚀性与自身气血的至阳至刚猛烈冲突,每一次碰撞都让林战的身体剧烈颤抖,皮肤下的裂痕渗出细密的血珠。他紧咬着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额头上青筋暴突如虬龙。
“静!守!韧!”心中默念这三个字,如同洪钟大吕,敲打着摇摇欲坠的神志。这是他在三年废人岁月中,以残躯感悟出的武道真意基石。战神意志不再是无意识的狂暴爆发,而是化作一股磐石般的定力,镇压着体内狂暴冲突的能量洪流,引导着蚀能在毁灭的边缘,被狂暴的气血一点点磨去戾气,转化为一种淬炼筋骨、凝练意志的“燃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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