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尚未散尽，牛头堡上空，胜利的旗飘扬，空气中仍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肃杀。
空地上，十几头日军俘虏，垂头丧气地排成一列。
它们一个个弯腰曲背，如同被抽去了脊梁，双蹄高举过头，昔日不可一世的“武士道”精神荡然无存，只剩下败军之将的狼狈与恐惧。
赵旭日在胡大海、郭松涛等军官的簇拥下，步履沉重，走到这群俘虏面前。
他的目光如冰冷的刀锋，逐一扫过这些，双手沾满同胞鲜血的侵略者。连日激战的疲惫、目睹战友牺牲的悲痛，在此刻化为一种深沉的愤怒，在他胸中翻涌。
“团长，这十几头鬼子，怎么处置？”二营营长叶青，上前请示，声音里压抑着恨意。
赵旭日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那个站在俘虏队列最前面、虽然同样举蹄投降，却仍试图挺直腰板的日军中尉。
那中尉的眼神中，混杂着不甘、恐惧，还有一丝残存的傲慢。
“把这些狗日的畜生，”赵旭日的声音高扬，带着刺骨的寒意，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都给老子绑结实了！”
“是！”
周围的战士们，早已按捺不住，立刻找来绳索，如狼似虎地扑上前去，将这十几头日军俘虏，反剪双手，捆得结结实实。动作粗暴，带着积蓄已久的仇恨，俘虏中发出几声吃痛的闷哼，却无人敢反抗。
“跪下！”
赵旭日猛地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大多数俘虏，在这声怒喝下浑身一颤，腿一软，“扑通”、“扑通”地跪倒在地，脑袋深深地埋了下去，不敢抬头。
唯有那名日军中尉，虽然双手被缚，却梗着脖子，用生硬的中文嘶喊道：
“士可杀不可辱！我们大日本帝国皇军，绝不向中国人下跪！”他的声音尖利，带着一种病态的执拗，在这片刚刚沉寂下来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刺耳。
“狗屁的帝国皇军！”
赵旭日怒火瞬间被点燃，他一个箭步上前，双目赤红，“你们他妈的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畜生！打了败仗，当了俘虏，还跟老子摆谱？”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侧，右腿如同铁鞭般猛地扫出，狠狠踹在中尉的腿弯处。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清晰可闻。
“啊——！”
那头鬼子中尉，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髌骨碎裂的剧痛，让他瞬间失去平衡，一条腿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但他另一条腿仍顽强地支撑着，试图站起来，脸上扭曲，嘴里兀自不清不楚地咒骂着。
“还不跪？！”
郭松涛和刘建峰见状，同时上前，一人一边，铁钳般的大手，死死按住鬼子中尉的肩膀，用尽全身力气将他往地上压去。
“跪下！”
“给老子跪下！”
两人怒吼着，最终，那头鬼子中尉，在巨大的力量和剧痛下，另一条腿也支撑不住，“咚”地一声，双膝重重砸在冰冷染血的土地上，再也无法动弹，只剩下因痛苦和屈辱，剧烈的喘息。
就在这时，百岁高龄的红军老战士徐长征，大步流星的走到俘虏面前。
眼睛射出鹰隼般的目光，干枯的手指，颤抖地指着这群跪在地上的日本鬼子。
“你们……你们这群挨千刀的畜生！狗娘养的东西！”
老人声音嘶哑，却蕴含着雷霆之怒，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你们这群狗日的畜牲，杀害了多少无辜的百姓。老人、孩子、女人……你们怎么下得去手？！血流成河，尸堆如山！你们还是不是人？！你们还有没有一点人性？！畜生！禽兽不如！”
徐长征越说越激动，身体剧烈地颤抖，几乎要挣脱搀扶扑上去。
旁边的战士，连忙紧紧扶住他。
徐老将军的控诉，像一把钥匙，打开了所有在场，中国军人记忆的闸门，那些被报纸报道、被亲历者口述的惨案，此刻变得无比真切，熊熊怒火在每一双眼睛里燃烧。
紧接着，老哥俩段爱华，一位来自宝岛台湾的国民党老兵，走到徐长征身边，看着跪地的俘虏，眼中是同样的愤恨与鄙夷。
“妈的！”
段爱华一口浓重的闽南口音，骂得毫不客气，“一个弹丸小岛上的倭寇，吃饱了撑的，也敢来我泱泱中华撒野？以为有几条破枪，就能骑在我们头上？做你娘的千秋大梦！今天这场败仗，就是告诉你们，中国，亡不了！中国人，杀不绝！你们欠下的血债，一笔一笔，都要用血来还！”
两位抗战老兵，一来自大陆，一来自宝岛，不同的经历，同样的血脉，在此刻，面对共同的敌人，发出了中华民族不屈的怒吼。这怒吼，代表了华夏同胞的心声。
场面一片死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团长赵旭日身上，等待着他最终的决定。
如何处理这些俘虏，告慰无数死难同胞的在天之灵。
赵旭日的脸色铁青，胸脯剧烈起伏。看看激愤不已的徐老和段老，两位抗日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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