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废墟之上,烟尘尚未散尽。星核碎片在林砚掌心散发着温润的光芒,仿佛耗尽了力量,陷入沉睡。残存的蛮族信徒在信仰崩塌的震撼与恐惧中四散奔逃,或呆立原地,形同木偶。赵锋、墨渊等人强忍伤痛,迅速靠拢到林砚身边,脸上劫后余生的庆幸尚未褪去,便被那自山体深处传来的、充满无尽怨毒与毁灭意志的恐怖咆哮所冻结!
“蝼蚁……竟敢毁我圣祭……吞了你们!”
这声音非男非女,沙哑扭曲,仿佛亿万亡魂的哀嚎汇聚而成,直接冲击灵魂!整个血狼山剧烈震颤,巨石滚落,地动山摇!一股远比之前祭坛邪眼更加古老、更加磅礴、更加纯粹的黑暗气息,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自万丈地底苏醒,携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席卷而上!
“不好!这山中……还封印着更可怕的东西!”墨渊大师脸色煞白,手中罗盘啪嚓一声,竟被无形的压力震裂!“是……是古籍中记载的,被上古大能镇压于此的‘血狼古魔’!定是刚才仪式失控和星核爆发的能量,惊动了它!”
林砚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冰冷死寂的意志锁定了自己,如同坠入冰窖,文气运转都变得滞涩!他紧紧握住手中的星核碎片,碎片传来一阵微弱的悸动,似是恐惧,又似是……一种宿敌相遇的决绝?
“走!立刻离开这里!”赵锋嘶声大吼,作为沙场老将,他对危险的直觉最为敏锐。这苏醒的存在,其恐怖程度远超想象,绝非他们所能抗衡!
“来不及了……”林砚望向通往洞外的通道,只见那里已被崩塌的巨石堵死!整个山腹空间正在加速崩溃,唯一的出口似乎只剩下……那古魔苏醒的深渊!
轰隆隆——!
祭坛废墟中央的地面猛然炸开一个巨大的窟窿!炽热的地火混合着浓稠如血的邪能喷涌而出!一个庞大、扭曲、由无数骸骨、怨魂和熔岩构成的恐怖头颅,缓缓从窟窿中探出!它没有眼睛,只有两个燃烧着暗红火焰的孔洞,一张巨口裂至耳根,露出森白獠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血狼古魔!哪怕只是部分身躯显现,其散发的威压已让众人呼吸困难,灵魂颤栗!
“美味的血食……还有……星核的气息!”古魔的意志扫过全场,最终死死锁定林砚,“交出星核!赐尔等全尸!”
伴随着它的怒吼,无数由邪能和怨念凝聚的触手,如同血色狂潮,从地窟中蜂拥而出,向林砚等人席卷而来!触手所过之处,岩石消融,空间扭曲!
“结阵!死战!”赵锋目眦欲裂,率领残存的“夜不收”结成的战阵,刀罡剑气纵横,拼死抵挡触手的攻击!但触手力量恐怖,每一次碰撞,都让战士们吐血飞退,阵型摇摇欲坠!
墨渊大师喷出一口精血,洒在最后几面阵旗上,布下一道璀璨的灵纹光壁,暂时阻隔了部分触手,但光壁在触手的疯狂冲击下,迅速黯淡,裂纹蔓延!
“林学士!快想办法!”墨渊嘶吼,他已竭尽全力。
林砚处于风暴中心,承受的压力最大。古魔的意志如同亿万根钢针,不断刺向他的文心,试图污染他的神魂,夺取星核!他全力运转文气,浩然正气如同风中残烛,死死守护着灵台清明。手中的星核碎片微微发烫,传递出一股焦急、不甘的情绪。
逃?无路可逃!战?实力悬殊!
难道真要葬身于此?
不!绝不能!
林砚的目光扫过苦苦支撑的同伴,扫过手中这承载着文明希望的星核,扫过那狰狞咆哮的古魔。绝望之中,他的文心反而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明境界。
他想起了云梦遗迹的守护意志,想起了“天辅星”的指引,想起了“星陨之盟”的传承……文明之火,之所以能绵延不绝,不是因为从未遭遇黑暗,而是在至暗时刻,亦有点灯人持火前行!
他的道,是文明之道,是守护之道,是薪火相传之道!纵使身死,此心不灭,此道不绝!
“诸位!”林砚的声音平静却坚定,响彻在崩溃的山腹中,“今日,或许我等在劫难逃。但,文明之火,岂容邪魔践踏?纵燃尽此身,亦要照亮这黑暗一刻!”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星核碎片,以心神传递最后的意念:“伙伴,若你亦有灵,可愿与我一同,为这世间,绽放最后的光华?”
星核碎片剧烈震颤,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股决绝而浩大的意志与之共鸣!它同意了!
林砚笑了,那是一种释然与决绝的笑。他猛地将星核碎片按向自己的胸口!不是吞噬,而是……融合!以自身文心为引,以生命为柴,点燃星核本源,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以我文心,燃星核之火!文明不灭,星火长存!”
轰——!
无法形容的光芒自林砚体内爆发!那不是毁灭的光,而是创生的光,是文明的光!光芒中,隐约可见山河社稷、诗书礼乐、先贤身影、万家灯火……那是文明的缩影!星核的力量在他的引导下,不再狂暴,而是化作了最纯净的生机与秩序之力,与他毕生所修的文道极致融合!
他的气息疯狂攀升,瞬间突破了某个瓶颈,踏入了一个玄之又玄的境界!文气化作了实质的光焰,在他周身燃烧,光芒所及,古魔的触手如冰雪消融,邪能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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