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槎悄无声息地降落在桃花岛附近的海域。林澈与伤势初愈的顾衍踏波而行,再次登上这座海外仙岛。与上次林澈孤身前来时不同,此次同行的顾衍,身上那股历经沧桑、又带着龙魂威严的气息,立刻引起了岛上阵法的强烈反应。
桃林间雾气翻涌,奇门遁甲之力暗自运转,比之前更加玄奥莫测。然而,顾衍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并未强行破阵,而是运起内力,声音平和却清晰地传遍全岛:
“故人顾衍,携晚辈林澈,前来拜会药兄。”
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着某种奇特的韵律,穿透层层阵法,直达岛屿核心。
片刻之后,桃林深处的雾气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一条小径。试剑亭中,黄药师负手而立,青衣依旧,面容清癯,但看向顾衍的目光中,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惊与复杂。
“顾……顾兄?”黄药师的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的沙哑,“你……竟然还活着?”他显然感受到了顾衍身上那截然不同的气息,尤其是那股深湛如海的龙威。
顾衍与林澈沿小径走到亭前。顾衍拱手一礼,语气带着感慨:“药兄,别来无恙。侥幸未死,却也……非复当年了。”
黄药师目光锐利地在顾衍身上扫过,又看了看林澈,最终长叹一声:“世事无常,莫过于此。请入内详谈吧。”他侧身相邀,态度比上次林澈独自前来时,多了几分郑重。
三人进入精舍,依旧是药香弥漫。梅超风依旧躺在寒玉床上,但面色已红润了许多,眉宇间的灰黑之气也淡去大半,呼吸平稳悠长,显然在黄药师的精心治疗和林澈留下的定海珠余韵作用下,伤势大有好转。
顾衍走到床前,静静地看着梅超风,眼神复杂难明。有对故人(虽曾是叛徒)遭遇的唏嘘,也有对那股精纯龙气与她本身真气隐隐融合的惊异。
“超风她……”顾衍轻声问道。
“性命已无大碍。”黄药师道,“你这位林小友带来的定海珠确有奇效,加之她体内不知为何多了一缕精纯龙气护住心脉,三者竟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如今只待她自身意识苏醒,引导调和,或可因祸得福。”
顾衍点点头,看向林澈,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林澈简要将临安皇宫之事说了一遍。
黄药师听罢,沉默良久,才缓缓道:“龙脉有灵,自择其主。超风此番舍身护龙,得此机缘,也是她的造化。”他看向顾衍,话锋一转,“顾兄,你此番归来,气息大变,似有龙魂相随,莫非……也与那东海传说有关?”
顾衍没有隐瞒,将自己在东海秘境遭遇熵主分身、被迫融合上古龙魂、以及后来被囚禁于孤岛祭坛的事情,简要告知。同时也将“熵主”的威胁、“洪荒之心”碎片的隐秘,以及此界面临的巨大危机,和盘托出。
黄药师听得眉头紧锁,饶是他学究天人、心性乖张,也被这超越江湖纷争、关乎世界存亡的秘辛所震撼。
“域外邪魔……洪荒碎片……”黄药师喃喃自语,眼中精光闪烁,“难怪近些年天象愈发诡异,世间纷争不断,原来背后有这等魔头推波助澜。”他看向顾衍和林澈,目光变得锐利而坚定,“既然如此,我桃花岛也无法独善其身。需要老夫做什么,但说无妨。”
顾衍与林澈对视一眼,心中稍定。能得到黄药师的鼎力相助,无疑是巨大的助力。
“当前首要之事有二。”顾衍沉声道,“第一,尽快让超风苏醒,她体内融合的龙气与真气,或将成为一股重要力量。第二,关于‘洪荒之心’碎片,药兄你博闻强识,可知此界有何处可能藏有线索?尤其是那些与上古传说、天地本源相关的禁忌之地。”
黄药师沉吟道:“让超风苏醒,需以金针渡穴,刺激其神魂,辅以安魂曲引导,或许可试。至于‘洪荒之心’碎片……”他走到书架前,取出一卷看似古朴的兽皮地图展开,“据我桃花岛历代收集的秘闻残卷推断,若真有此类神物碎片流落此界,最可能藏于三处:一是昆仑山巅的‘天帝遗墟’,传说乃上古天庭坠落之地;二是南海归墟之眼,万物终结之所,亦可能是本源回归之地;三是……秦始皇陵深处!”
“秦始皇陵?”林澈一怔。
“不错。”黄药师指着地图上咸阳的位置,“始皇嬴政,一统六合,书同文,车同轨,聚天下金铁铸十二金人,其陵墓据说暗合星象,内藏乾坤,更有传言说其中封印着关乎华夏命脉的秘密。若说何处最可能藏有‘洪荒’级别的重宝,始皇陵嫌疑最大!”
顾衍目光一凝:“始皇陵……确实值得一探。但此地必定机关重重,且历经千年,恐有未知异变。”
“除此之外,”黄药师补充道,“据闻西域昆仑魔教、南疆巫蛊之术,其源头也颇为古老诡异,或许也与熵主的渗透有关,不可不察。”
思路逐渐清晰。秦始皇陵、昆仑山、南海归墟,成为三个重点怀疑目标。
“事有轻重缓急。”顾衍决断道,“澈儿,你与郭靖、黄蓉有旧,可先往中原,一方面联络他们,稳定南宋局势,牵制蒙古(若成吉思汗未被彻底污染);另一方面,伺机探查始皇陵的线索。我与药兄在此,助超风苏醒,并进一步推演其他两处地点的可能性。”
“好!”林澈点头。中原是他相对熟悉的地方,且郭靖、黄蓉确实是重要的盟友。
计议已定,林澈在桃花岛稍作休整,便准备再次启程。临行前,他去看了看梅超风,见她气息平稳,心中稍安。
黄药师取出一枚刻有桃花的玉符递给林澈:“此乃我桃花岛信物,见此玉符,如见老夫。中原之地,我也有一些故旧散落,或可提供些许方便。”
顾衍也叮嘱道:“万事小心。熵主爪牙无处不在,切莫轻易暴露目标。若有紧急情况,可通过灵犀符联系。”
“晚辈明白。”林澈郑重接过玉符,向顾衍和黄药师深深一揖,转身踏上小舟,向着中原方向,扬帆起航。
桃花岛上,顾衍与黄药师目送小舟远去,随后相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与决心。对抗熵主的联盟,终于初步形成。而风暴,即将席卷更广阔的地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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