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强压着内心的激动,像只偷到了油的老鼠,快步离开了那条堆满旧书的巷道。他需要冷静一下,顺便想想怎么用最自然、最不引人注意的方式,回去把那堆“垃圾”连同里面的宝贝玉坠一起打包带走。
“妈的,直接给钱买那堆破烂太显眼了,得想个由头……”他一边嘀咕,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过滤着各种坑蒙拐骗……啊不,是各种智慧的小点子。“就说买回去做旧物改造?艺术创作?或者干脆说看着那箱子结实,想买回去装东西?”
他琢磨着,感觉最后一个理由似乎稍微靠谱点。对,就说看中了那个破纸箱!顺便“勉为其难”地接收里面的“附赠品”,这样应该不会引起那老头的怀疑。
打定主意,林野感觉心情舒畅了不少。他在主街上晃悠了几分钟,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便整理了一下表情,重新换上一副“闲得蛋疼随便逛逛”的模样,转身又溜达回了那条僻静的巷道。
旧书摊依旧冷清,那破毡帽老头也依旧在打盹,仿佛时间在这里停滞了。破纸箱还静静地待在角落,那枚残破的玉坠半掩在杂物中,散发着只有林野能感知到的、诱人的灵气波动。
很好,一切如常。
林野心中暗喜,装作不经意地再次靠近摊位。这次,他没有再翻那些破书,目光直接“锁定”了那个破纸箱,脸上露出一种“这箱子大小刚合适”的表情。
他蹲下身,伸出手,目标明确——先是作势要搬动纸箱,但眼角的余光,那只手的真正落点,却是精准地朝着那枚残破玉坠而去!只要拿到手里,再顺势提出买箱子,一切就水到渠成!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冰凉粗糙的泥块玉坠的刹那——
异变陡生!
另一只手,几乎在同一时间,也从斜刺里伸出,目标赫然也是那枚残破玉坠!
那是一只极其好看的手。
白皙,纤长,骨肉均匀,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它动作看似轻柔随意,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精准和稳定,仿佛早就计算好了轨迹,直指目标。
两只手,在空中,距离那枚价值(在林野看来)连城的破玉坠,都只有毫厘之差!
林野心中猛地一凛,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股极度不爽和警惕的情绪瞬间涌起。妈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还是个识货的?
他下意识地抬头,顺着那只白皙如玉的手臂向上看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皓腕,上面戴着一只样式古朴简单的银镯,更衬得肌肤胜雪。再往上,是素雅的浅青色衣袖,布料看似普通,却隐隐流动着不易察觉的光泽。
最后,他的目光撞进了一双眼睛里。
刹那间,林野感觉自己的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身简单的浅青色中式改良衣裙,身形窈窕,亭亭玉立。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颊边,随风轻拂。她的肌肤细腻如玉,五官精致得如同古画中走出的仕女,眉宇间却带着一种远山般的疏离与淡泊。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极其清澈明亮的眸子,如同浸在寒潭中的墨玉,深不见底,却又仿佛能洞悉人心。此刻,这双眼睛里也带着一丝淡淡的讶异,似乎也没料到会有人同时伸手。
她就那样静静地站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和表情,却仿佛将周围嘈杂破败的环境都隔绝开来,自成一方静谧天地。气质空灵出尘,与这喧闹的古玩市场、与林野这一身地摊货的痞懒形象,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反差。
我靠!这妞……正点啊!
这是林野大脑重启后的第一个念头。比他前世在电视上见过的所有女明星加起来还他妈有味道!不是苏菲那种带有攻击性的冷艳,也不是秦雪那种高高在上的疏离,而是一种……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仙气。
但紧接着,第二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这娘们儿也是冲着这玉坠来的!她能感知到灵气?她也是“圈里人”?
操!这下麻烦大了!
林野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念头:硬抢?对方看起来弱不禁风,但谁知道是不是也是个扮猪吃虎的主?讲道理?说这玩意儿是自己先看上的?估计屁用没有。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伸出的手都停顿在了半空,指尖距离那枚残破玉坠都只有寸许距离。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凝滞。
摊主老头似乎被这诡异的安静惊动了,再次抬起眼皮,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同时伸手的两人,尤其是那个气质出众的青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随即又恢复了那副事不关己的漠然,低下头继续打他的盹,仿佛眼前这“二龙夺珠”的戏码还不如他打个哈欠有意思。
唐紫尘(我们姑且先这样称呼她)的目光从林野那带着错愕、警惕以及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艳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回那枚残破的玉坠上。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似乎并没有因为林野的介入而产生什么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悦耳,如同山涧清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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