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惊涛骇浪
第78章：数据共鸣
苏晴雪的苏醒，如同在“蓬莱”平台紧绷的神经上注入了一剂温和的舒缓剂。虽然外部威胁依旧存在，平台内部也因为“龙渊”号的惨重损失而弥漫着淡淡的悲伤，但她的清醒和稳定，无疑给所有知情者带来了莫大的鼓舞和希望。
林昊在接受了全面检查和必要的治疗后，第一时间回到了指挥中心。巨大的全景屏幕上，“龙渊”号正被无数工程机械臂和维修机器人包围，如同一位接受精密外科手术的巨人，修复工作在“盘古”提供的技术支持和平台自身强大的工业能力下，以惊人的速度进行着。
“核心结构修复进度65%，新型‘海妖’推进系统开始吊装，预计比原计划提前18小时完成。” ‘鹰眼’汇报着进度，它的虚拟影像似乎也因为算力更多地投入到修复协调中而显得更加凝实。
“很好。”林昊点了点头，目光随即投向另一块分屏，那是医疗区的实时监控。苏晴雪已经离开了重症监护舱，转移到了环境更舒适、设备依旧齐全的观察室。她正半靠在床上，小口啜饮着营养液，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灵动，甚至……更深邃了一些。
陈明远博士坐在她床边，正在与她低声交谈，手里拿着数据板，不时记录着什么。
“林先生，苏女士的精神状态和认知能力恢复得很好，甚至……有些出乎意料。”陈明远的声音通过加密线路接入指挥中心，“我们进行了一些基础的测试，她的逻辑思维、信息处理速度，尤其是对复杂数据的直觉性理解，似乎都有了显着的提升。这很可能与她意识深处和‘种子’的交互有关。”
林昊心中微动。提升？在经历了那样的意识摧残之后？
“另外，”陈明远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严肃，“我们尝试对她进行了极其微弱的、模拟‘深渊回响’网络频率的信号刺激。结果……她不仅没有出现之前的排斥和痛苦反应，反而……捕捉到了一些我们仪器都无法清晰捕捉的、更深层次的背景信息流。”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体内的‘种子’在经历异变后，仿佛成了一个更灵敏的‘接收器’和‘过滤器’。”陈明远解释道，“它似乎能本能地辨别网络信号的‘真伪’和‘层次’，并且能将那些无害的、或者说底层的信息流，转化为她可以理解的形式。这就像……她能与那片数据的海洋，进行一种浅层的‘共鸣’。”
数据共鸣？林昊立刻想到了苏晴雪昏迷前提到的“它们在听”。难道现在，她反过来能“听”到网络的一些动静？
就在这时，观察室内的苏晴雪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了监控探头的方向，对着镜头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做了一个倾听的手势。
林昊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陈博士，带她来指挥中心。或许，我们需要借助她的这种新‘能力’。”
片刻后，苏晴雪在陈明远的陪同下，坐着自动轮椅来到了指挥中心。她穿着一身干净的病号服，外面披着一件林昊的作战外套，显得有些宽大，却让她看起来更加纤弱，唯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感觉怎么样？”林昊走到她身边，声音不自觉地放轻。
“像做了一场很长很乱的梦，醒来后……脑子好像清醒了很多，但也多了很多……噪音。”苏晴雪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疲惫，但更多的是新奇，“不过，我现在好像能稍微分辨出哪些噪音是‘有用’的了。”
她看向主屏幕上不断刷新的各种数据流、海域监控信息以及“龙渊”号的修复进度图，眼神微微聚焦。
“能试试吗？”林昊问道，“看看能不能从这些数据里，‘听’到点什么特别的东西？关于外面那些东西的动向，或者……网络本身的状态？”
苏晴雪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将手轻轻放在轮椅扶手的感应区上，‘鹰眼’立刻将一部分非核心的、经过安全过滤的外部监测数据流，以极低强度接入她的神经接口。
指挥中心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看着她。
只见苏晴雪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分辨着什么。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时快时慢。
几分钟后，她缓缓睁开眼，眼中带着一丝困惑和确定。
“外面的那些‘深海魅影’……它们没有远离，只是退到了平台的主动声纳探测边缘之外，保持着一种……低功耗的潜伏状态。像在等待命令的士兵。”她轻声说道，然后指向屏幕上某个代表远洋水文监测数据的、不断波动的曲线，“这个……不是自然波动。我感觉……这下面隐藏着一种非常微弱、但持续不断的‘呼唤’信号，它在重复……像是在报告着什么，又像是在……定位。”
陈明远立刻示意技术人员放大并分析那条曲线。经过复杂的算法过滤和增强，一段极其隐蔽的、编码风格与之前捕获的生物脉冲信号类似、但更加简洁的重复信号被分离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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