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札边缘突然被江风吹得掀起,露出背面极小的一行批注,是用朱砂写的 “需龙形戒指为引”,字迹淡得几乎看不见,若不是暮色恰好落在上面,根本发现不了。
石敢当的粗嗓门突然从身后炸开,流星锤的链环在甲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指着港口的方向,铁塔般的身子绷得笔直,链环上的铜钉都在发颤。
“那不是赵寒山的船吗?他怎么没死?”
石敢当的声音里裹着没压住的怒火,流星锤被他攥得咯吱响,“当年在火山基地,老子明明看着他炸成了碎片!”
雷烈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 港口的泊位上,一艘黑底红纹的货轮正泊在那里,船舷上 “寒山号” 三个大字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赵寒山穿着件玄色长衫,负手站在码头的石阶上,姿态倨傲(jù ào)得像没经历过惨败。
更让他心口发紧的是赵寒山身边的黑袍人,那人背对着战舰,身形竟与父亲雷啸天有七分相似,连肩头微沉的弧度都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战舰渐渐靠近,雷烈终于看清黑袍人的侧脸 —— 皮肤泛着不自然的瓷白,眼神呆滞得没有焦点,下颌线绷得笔直,却少了真雷啸天说话时的温和,更像一尊被操控的木偶。
“是傀儡(kuǐ lěi)。”
苏清依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银链在她腕间轻轻晃动,七枚玉佩坠子泛着淡淡的青光,“用镇魂铁复刻的,你看他的指尖,没有一点血色,关节处还有金属拼接的痕迹。”
雷烈的手按在腰间的 “破阵” 刀柄上,刀鞘的冰凉透过掌心传来,才勉强压下心头的翻涌。他见过无数用镇魂铁改造的怪物,却没见过复刻至亲的傀儡,赵寒山这是掐住了他最软的地方。
黑袍人突然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像生锈的齿轮,就在雷烈以为要看到父亲熟悉的面容时,那人头顶的兜帽被风掀起,露出一张布满疤痕的脸 ——
竟是本该在火山基地自爆身亡的独眼老者!
独眼老者的左眼眶依旧空着,黑洞洞的窟窿对着战舰的方向,右眼看过来时带着阴鸷(yīn zhì)的笑,胸口的位置嵌着半块龙形戒指,泛着与雷烈怀中那半块相同的青光,边缘还沾着未干的暗红血迹。
“雷烈,别来无恙啊。”
独眼老者的声音通过扩音喇叭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质感,在江面上荡开,“我知道你手里有另一半龙形戒指,用它来换这具傀儡,否则 ——”
他抬手拍了拍傀儡的肩膀,傀儡的手臂突然抬起,动作机械地摸向自己的咽喉,指尖已经触到皮肤,只要再用力,就能捏碎这具复刻的喉咙。
“否则我就毁了他。”
独眼老者的笑更狠了,空着的左眼眶里甚至能看到里面缠绕的镇魂铁管线,“你爹的模样,你舍得让他死第二次吗?”
石敢当的流星锤突然砸向甲板,链环撞得钢铁发出闷响,他怒吼着就要冲下战舰,却被雷烈伸手拦住。
雷烈的指尖攥得发紧,手背的青筋隐约露了出来,他望着独眼老者胸口的半块龙形戒指,又看了看傀儡那张与父亲一模一样的脸,突然想起雷啸天当年教他握枪的模样 ——
父亲的掌心总是暖的,指尖带着常年握刀留下的薄茧,与眼前这具冰冷的傀儡截然不同。
江风突然变大,卷起战舰的玄甲卫战旗,完整的玄鸟纹在暮色里猎猎作响,像是在无声地呐喊。
雷烈从怀中掏出那半块龙形戒指,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与独眼老者胸口的那半块产生了微弱的共鸣,青光顺着指尖蔓延,在甲板上投下细碎的光。
“你想要戒指,可以。”
雷烈的声音裹着江风,比平时冷了几分,“但你得先让我确认,这具傀儡是不是真的能用镇魂铁操控。”
独眼老者的右眼闪过一丝算计,他抬手对着傀儡做了个手势,傀儡的头突然微微倾斜,做出了雷啸天思考时特有的动作 ——
右手食指轻轻敲着下巴,节奏慢而稳,与真雷啸天分毫不差。
雷烈的心脏猛地一抽,指腹在龙形戒指上蹭过,冰凉的金属突然变得滚烫,像是在提醒他这里面藏着的阴谋。
他知道,独眼老者绝不会这么轻易交换,这场交易的背后,一定藏着更狠的杀招。
独眼老者见他迟疑,突然加大了力道,傀儡的指尖已经掐进自己的咽喉,皮肤泛起淡淡的红,像是真的在承受痛苦。
“给你三息时间考虑。” 独眼老者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威胁,胸口的龙形戒指青光更盛,“一 ——”
雷烈突然向前踏出一步,龙形戒指在他掌心泛着耀眼的光,甲板上的玄甲卫战旗突然绷得笔直,像是在呼应他的动作,江面上的风都似停了一瞬,只有傀儡掐着咽喉的动作还在继续,在暮色里显得格外刺眼。
第 389 章 傀儡父爱
雷烈的指尖抵在龙形戒指上,冰凉的玄铁触感里,竟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像极了小时候父亲握着他手教他刻木剑时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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