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西山别院，秘纹初解
月湖苑的灯光彻夜未熄。林凡埋首于周怀远送来的故纸堆与实物拓片之中，筑基之后的神识让他处理信息的速度远超常人，几乎可以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境界。然而，关于“林氏”、“青龙玉佩”以及与之相关的“上古大阵”的线索，依旧如同大海捞针，渺茫难寻。
送来的资料大多是一些民间传说、地方志异，或是考古界对某些带有龙形纹饰的青铜器、玉器的初步研究，内容驳杂，真伪难辨。偶尔有几张模糊的拓片，上面的龙纹与青龙玉佩上的有几分形似，却缺少了那种贯通神韵的灵性与威严，更像是后世匠人的摹刻。
连续两日的搜寻，收获寥寥。林凡揉了揉眉心，知道这般闭门造车并非良策。有些线索，或许藏在更古老、更隐秘的地方，或者需要特定的契机才能触发。青龙玉佩在筑基时的异动，本身就说明它与自身修为息息相关。
此时，周怀远亲自打来电话，告知西山别院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入住。林凡没有犹豫，决定即刻动身。月湖苑虽好，但地处繁华边缘，灵气终究有限，且人多眼杂，不利于深层次修炼和隐秘行事。
他简单收拾了必要物品，主要是赤元炉、丹药、符箓以及那些尚未看完的资料，拒绝了唐万年安排的车辆，只身一人，趁着黎明前最深的夜色，化作一道肉眼难辨的淡影，融入江城尚未苏醒的街道，向着西郊方向而去。
筑基之后，他已能长时间低空御气飞行，速度远超寻常交通工具，且更为隐蔽。
西山，是江城西面的一片连绵山脉，植被茂密，人烟稀少。周家别院位于一处山谷之中，背靠悬崖，面朝溪流，仅有一条狭窄的盘山小路相通，环境极为幽静。
当林凡按照周怀远提供的路线，轻易穿过外围一些不起眼、却隐含警示意味的简易阵法，抵达别院时，天色刚蒙蒙亮。
别院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白墙黛瓦，小巧精致，但细节处透露出岁月的沉淀。院门无声滑开，一名穿着灰色布衣、气息沉稳、眼神锐利如鹰的老者已躬身等候在内，显然是周家安排在此的管家兼护卫。
“老仆周福，见过林先生。”老者声音不高，却中气十足，修为竟已堪堪触摸到先天境界的门槛，在世俗中已算难得的高手。“老爷已吩咐过，先生在此期间，一应事务由老仆打理，绝不会有任何人前来打扰。”
林凡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别院。此地灵气果然比市区浓郁不少，尤其是后院方向，一股温润的地脉之气隐隐传来，与周怀远描述的温泉地脉吻合。
“有劳福伯。”林凡淡淡应了一句，便径直向后院走去。
周福恭敬地跟在身后，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心中却暗自凛然。这位被老爷奉若神明的林先生，气息渊深如海，他竟完全看不透深浅，甚至不敢长时间直视。
后院比前庭更为开阔，倚着山崖建有一座暖阁，阁旁有一口氤氲着热气的温泉眼，泉水叮咚，汇入一旁的小溪。暖阁之内，桌椅床榻皆是古木打造，一尘不染，窗前摆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案，正好可以用来研读资料。
林凡对此处十分满意。他挥退了周福，独自走入暖阁，关上房门。他没有立刻开始修炼或继续查阅资料，而是再次取出了那半块青龙玉佩。
在此地，远离尘嚣，地脉灵气滋养，或许能更容易与玉佩沟通。
他盘膝坐于蒲团之上，将玉佩置于掌心，缓缓将一缕精纯的液态真元渡入其中。同时，神识高度集中，如同最细微的触须，小心翼翼地探向玉佩内部那复杂玄奥的纹路。
起初，玉佩依旧沉寂，只有那微弱的青光自主流转。但林凡没有放弃，持续以真元和神识温养、沟通。他回想着筑基时玉佩异动的感觉，那种血脉相连、同源共鸣的悸动。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林凡以为此次尝试又将无功而返时，异变陡生！
当他渡入的真元，无意间循着某个极其隐晦、与玉佩内部某条从未注意到的细微纹路相契合的轨迹运行时，玉佩猛地一震！
“嗡——！”
比筑基时更加清晰、更加苍凉的龙吟之声，仿佛穿越万古，在他识海中轰然回荡！掌中玉佩青光大盛，那原本有些模糊的龙形纹路，此刻竟如同活了过来一般，纤毫毕现！龙鳞、龙爪、龙须，甚至那双威严的龙目，都清晰可辨，散发着古老而尊贵的气息！
更让林凡震惊的是，随着龙纹的清晰，一段比之前更加完整、更加具体的信息流，如同解开了某种封印，汹涌地涌入他的意识！
“……林氏，秉承青龙星宿，镇守东方苍龙七宿之阵眼，护佑此界东方气运……”
“……太古盟约，守护之责，代代相传……”
“……然，末法之劫至，天地灵气枯竭，外魔（幽冥）窥伺，勾结内贼，里应外合，致使苍龙大阵核心‘阵枢’受损，林氏祖地封闭，族人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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