螺旋桨的轰鸣撕破雨林的寂静时,秦翊正踩着泥印走向公路。
他背着陈铮的遗体,战术背心里的血痂被体温焐得发疼,像有细针在皮肉下蠕动,却比不过后颈突然窜起的凉意——三架直-20呈品字形悬停在头顶,旋翼搅动起潮湿的雾气,雨滴被气流甩成银线,噼啪打在枯叶上。
机腹下垂的绳梯上,降落的不是医疗兵,而是荷枪实弹的特勤组,战术靴踏地时溅起浑浊的水花,金属扣具碰撞声在雨林中格外清冷。
“秦队长,现场封锁。”为首的中校戴着白手套,指尖点向黑鸦的尸体,声音像从冰柜里捞出,“物证全部移交战区技术处。”
秦翊脚步顿住。
陈铮的战术背心蹭着他后颈,那是三天前追击时被弹片划开的,布料边缘还带着焦痕,现在却仍留着战友体温的余温,像一块烧尽的炭火贴在皮肤上。
他盯着对方臂章上的“联合督查”字样,喉结动了动:“陈铮的遗体——”
“烈士遗体由家属接收。”中校打断他,目光扫过秦翊肩头还在渗血的伤口,血珠顺着战术背带滑落,在泥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小点,“总部指令,‘清瘴行动’定性为越境缉毒受伏。”他压低声音,“你暂时停职调查。”
雨雾里飘来消毒水的气味,刺鼻的化学气息混着腐叶的土腥,是特勤组在给黑鸦尸体套证物袋。
秦翊望着他们用镊子夹起那枚嵌进黑鸦胸口的军徽,金属表面的血渍在阳光下泛着暗紫,像干涸的葡萄汁,镊尖与金属摩擦发出极轻的“咔”声。
他突然想起出发前旅长拍他肩膀的话:“这次盯着境外毒枭,别往深了查。”原来深水里的不是毒枭,是有人急着把水搅浑。
三天后的南境烈士陵园,晨雾未散,湿气沉在草叶上,压弯了野菊的茎秆。
秦翊站在新立的墓碑前,军帽攥在手里,指节泛白,掌心渗出的汗让帽檐微微发潮。
陈铮的母亲扶着墓碑,照片上的年轻人还带着憨憨的傻笑,老太太用袖口擦拭着照片上的露水,边擦边念叨:“铮铮说要给妈妈带边境的野山花……”,周振山的小女儿蹲在旁边,把父亲的护林帽轻轻放在碑前,帽檐上的补丁被她摸得发亮。
远处传来相机的快门声,咔嚓、咔嚓,像啄木鸟啄击树干。
秦翊不用看也知道,是几家“民间媒体”的记者举着长焦镜头——
昨天他在手机上刷到营销号标题:《特战队长越境挑衅致战友牺牲》,评论区里“激进派”的骂声刺得他耳膜生疼,像无数根细针在颅内搅动。
“鹰喙只是开始。”黑鸦临死前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
那个蓝眼睛的雇佣兵被军徽钉进胸口时,瞳孔里的疯狂还没褪尽,“等灰隼接手……”
秦翊转身走向陵园管理处。
老管理员认得他,昨天刚陪烈士家属来登记,这会儿正用竹扫帚扫落叶,扫帚划过青石板,发出沙沙的轻响,落叶在风里打着旋。
“小秦,要查啥?”
“周振山的护林日志。”秦翊声音发哑,像砂纸磨过喉咙,“最后一本。”
老管理员愣了愣,从铁皮柜深处翻出个布包。
泛黄的纸页摊开时,油墨味混着霉味钻进鼻腔,纸张脆得像枯叶,指尖划过时发出细微的窸窣声。
秦翊指尖划过周振山歪歪扭扭的字迹:
“5月17日,后山水沟有轮胎印,宽32cm,非林业局车辆”
“6月2日,凌晨两点红外仪捕捉到热源,七人,带单兵装备”
“6月15日,界碑3号桩被移动20cm,泥土里捡到这个——”
纸页夹层里掉出颗铜制纽扣,背面刻着只展开翅膀的鹰,金属边缘被磨得光滑,像被无数手指摩挲过。
深夜的战区情报处数据站像座沉默的堡垒,走廊里只有空调低沉的嗡鸣。
秦翊蹲在通风管道里,听着下方值班员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皮鞋敲击地砖的声音在空旷中回荡。
他摸出腰间的战术刀,轻轻撬开检修口。
数据站的荧光灯下,穿白大褂的技术员正对着解码机皱眉。
他架着副黑框眼镜,衬衫第二颗纽扣没系,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军校T恤——
苏岩,密码学专业的“怪物”,秦翊在档案里见过这个名字,据说因为“不会和领导敬酒”被丢到边缘岗位。
“苏参谋。”秦翊落地的声音轻得像片叶子,脚掌触地时只带起一丝微尘。
苏岩吓了跳,解码机的电源线被他碰得晃了晃,发出轻微的嗡鸣。
他抬头看见秦翊胸前的蛟龙徽章,喉结动了动:“您是……”
“蛟龙秦翊。”秦翊摘下战术手套,露出掌心的老茧,厚茧在灯光下泛着黄褐色,像磨刀石,
“需要你帮忙解码块芯片。”他从口袋里摸出黑鸦腕表里的存储芯片,芯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暗红发黑,像凝固的锈迹,
“我想知道,是谁在指挥黑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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