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新生界”的壁垒之外,归墟的黑暗仿佛永恒的幕布。一道微弱、摇曳、拖着不规则能量尾迹的幽光,正艰难地朝着那片在死寂中唯一散发着微弱生机光晕的世界壁垒靠近。正是历经九死一生、舰体残破不堪的“墟引一号”。
界主宫内,一直分神关注着星痕小队印记的秦陌,骤然睁开了双眼。他清晰地感知到了岳罡等人那极度虚弱却带着强烈激动与期盼的精神波动,以及……一股与他自身道源隐隐共鸣、却又更加古老纯粹的混沌轮回气息!
“他们回来了……而且,带回了不得了的东西。”秦陌低语,身影瞬间自宫中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世界壁垒内侧,亲自迎接。
当“墟引一号”如同重伤归巢的鸟儿,颤巍巍地穿过秦陌特意开启的通道,降落在初曦城外的专用船坞时,其惨状让所有等候在此的唐婉及天工阁成员倒吸一口凉气。舰体表面布满了深刻的蚀痕与撞击凹陷,多处装甲板扭曲撕裂,尾部的混沌熔炉光芒黯淡,不时迸射出危险的电火花。舱门艰难开启,岳罡、石崚等十二名队员相互搀扶着走下舷梯,人人带伤,气息萎靡,但他们的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兴奋与一种完成使命的荣耀感。
“界主!”岳罡看到等候在前的秦陌,激动地想要行礼,却是一个踉跄。
秦陌抬手一道温和精纯的混沌灵气拂过,稳住他的身形,也同时滋养着所有归来的队员。“不必多礼。尔等辛苦了,此番功绩,铭刻此界青史。”他的目光随即落在了岳罡小心翼翼双手捧出的那枚物品之上。
那是一枚约莫拳头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内敛深邃的混沌色泽,表面布满细密玄奥裂纹的晶石。它静静躺在岳罡手中,没有散发出惊天动地的能量波动,却仿佛一个微缩的宇宙漩涡,吸引着周围所有的光线与感知。一股难以言喻的、超越了简单生死、蕴含着万物轮转、纪元更迭意境的古老气息,缓缓弥漫开来。这股气息与秦陌自身的混沌道韵产生共鸣,更引动了深藏于此界本源深处、那属于圣婴牺牲所化的轮回法则碎片的微微震颤!
“此物……乃自那寂灭兽‘吞界虺’腹内所得。”岳罡简略却清晰地汇报了惊险的获取过程,并将记录了全部侦察数据(包括幽冥殿前哨站情报、归墟环境数据以及寂灭兽体内珍贵信息)的混沌核心存储器呈上。
秦陌接过存储器的同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枚混沌轮回晶石。他的心神为之所夺,体内那尊混沌寂灭元婴不受控制地加速运转,仿佛遇到了同源的存在,又像是看到了通往更高境界的路标。他能感觉到,这晶石中蕴含的,并非单纯的能量,而是某种……关于混沌如何演化轮回、轮回如何承载寂灭的……本源道则碎片!其价值,远超千百个寻常的灵物宝藏!
“好!好!好!”秦陌连道三声好,即便是以他界主的心境,此刻也难免激荡。他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晶石摄取到手中,一股水乳交融、仿佛回归母体般的温暖与契合感瞬间传遍全身。“岳罡,尔等立下不世之功!所有人,立刻前往‘混沌源池’旁静修养伤,源池之气将助尔等最快速度恢复,甚至可能因祸得福,修为精进!”
“谢界主!”星痕小队成员无不激动,在旁人搀扶下前往源池。他们知道,这次冒险的价值,得到了界主的最高认可。
秦陌则带着晶石与数据存储器,瞬间回到了界主宫最深处,启动了最强的隔绝禁制。
他首先快速浏览了星痕小队带回的侦察数据。关于幽冥殿前哨站的布防、化神修士的数量与大致气息、以及其活动规律,这些情报至关重要,让他对即将到来的威胁有了更清晰的认知。而关于“吞界虺”体内那终结领域的记录,更是前所未有,为他理解归墟本质、寂灭兽的成因与弱点,打开了全新的大门。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他手中这枚混沌轮回晶石带来的震撼与机遇。
他盘膝坐下,将晶石置于身前虚空。双手结出玄奥法印,自身那融合了寂灭与新生的混沌道韵,如同最轻柔的触须,缓缓探向晶石。
没有排斥,没有抵抗。他的道韵如同钥匙,轻易地“插入”了晶石表面那些细微的裂纹之中。
轰!
刹那间,秦陌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边无际、光怪陆离的道则海洋!
这里不再是具体的景象,而是无数关于“混沌”、“轮回”、“生灭”、“纪元”的原始信息、法则片段、大道真意在奔腾、碰撞、交织!他看到了混沌如何开辟阴阳,又如何于极致膨胀后重归寂灭,形成一个完整的“环”;看到了轮回并非简单的灵魂转生,而是宇宙能量、物质、信息在更大尺度上的循环与重置;看到了一个个纪元的生灭,如同大海的潮汐,而那归墟,或许便是潮水退去后露出的、承载着上一个轮回痕迹的“海滩”……
这些信息庞大、混乱,却又蕴含着至高无上的真理。秦陌如同一个饥渴的海绵,疯狂地吸收、理解、印证着。他自身的混沌大道,在这本源道则的滋养与冲击下,开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深化、拓展、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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