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光!
在圣婴所化的最本源轮回法则碎片的滋养与包裹下,原本在混沌漩涡深处摇曳欲熄、代表着“存在”本身意义的新生之光,不仅稳定了下来,更是骤然爆发!
它不再微弱,不再渺小。它如同在无垠黑暗中点燃的第一颗恒星,光芒并不如何刺眼夺目,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穿透一切虚无与死寂的温暖与坚定!这光芒所及之处,那狂暴肆虐、仿佛要重演地水火风的混沌能量,仿佛被注入了某种不可违逆的“秩序”。
不再是单纯的毁灭性碰撞,也不再是蛮横的吞噬与转化。那庞大的、融合了归墟暗潮毁灭之力、万古墟力、新生本源以及秦陌自身混沌寂灭道韵的混沌漩涡,在这“新生之光”的照耀与引导下,开始了一种玄奥至极的……沉降与分化!
清者上升,浊者下沉!
那混沌色的漩涡,仿佛一个微缩的、正在急速演化的宇宙模型。其中蕴含的归墟终结之意、寂灭死气,与部分最为沉重浑浊的墟力相结合,在光芒的“排斥”与“梳理”下,缓缓向下沉淀、凝聚,开始勾勒出坚实、厚重、承载万物的“大地”的雏形——那是一片广袤无垠、呈现深灰混沌之色、散发着古老与终结气息,却又奇异地带上了一丝“承载”意境的虚空大陆的基底!
而其中蕴含的“希望净土”新生本源、秦陌道韵中的生机之意、以及那些相对轻盈、活跃的墟力和法则碎片,则在光芒的“牵引”与“升华”下,向上飘升、扩散,演化出明净、高远、蕴含着无限可能与生机活力的“天空”的轮廓——天空并非蔚蓝,而是一种清澈的混沌之色,有温润的光线自然散发,那是新生之光融入其中的体现!
在这初开的“天地”之间,不再是绝对的虚无,而是充满了氤氲的混沌之气。这些气息不再狂暴,反而如同温顺的母液,缓缓流动,滋养着上下初分的格局,并开始自发地演化出最基础的风、水、火、土等等构成世界的基本元素法则!虽然一切都还处于最原始、最蒙昧的状态,但一个真正的、拥有完整“天地”概念、拥有自身法则循环的……世界雏形,正在这极致毁灭的风暴眼中,被强行开辟出来!
这并非“希望净土”那样依托于原有碎片、由外力催生的小片陆地,而是一个从“无”到“有”,拥有自身完整根基与演化潜力的……真正的新生位面!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残存的修士们,仰望着这开天辟地般的奇迹,热泪盈眶,喃喃自语。他们看着周围不再死寂、反而充满了原始生机的景象,感受着那虽然微弱却真实不虚的世界法则在缓缓成型,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冲淡了失去同伴的悲伤与身体的极度疲惫。岳罡拄着断矛,虎目含泪,看着眼前这超越了想象极限的景象,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激动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唐婉在控制核心内,看着监测仪器上那代表着稳定世界常数出现的曲线,虚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十日来第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随即眼前一黑,彻底昏厥过去,她透支得太严重了。
然而,这新世界的开辟,并非没有代价。
那三千六百根寂灭阵桩,在承受了最初也是最猛烈的能量冲击、完成了引导与转化的使命后,此刻已然尽数化为齑粉,消散于新生的天地之间。一同消散的,还有近三分之二驻守其上的修士,他们以自己的血肉与神魂,为这新世界的诞生,铺下了最初的基石。
而此刻,处于这开天辟地核心,承受了最大压力与冲击的秦陌,状态更是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在新生之光稳定、天地初分的那一刹那,他感觉自身那布满裂痕、早已黯淡无光的混沌寂灭元婴,终于达到了承受的极限,“咔嚓”一声,彻底碎裂开来!
但预想中的道消身陨并未到来。
元婴碎裂后,并未化作纯粹的能量消散,而是融入了那正在演化的混沌之气中,与他自身近乎崩解的血肉、骨骼、经脉,乃至每一缕神识,开始了更深层次的……融合!
他的物质形态在瓦解,又在新生世界法则的滋养下,以一种更加本源的方式重构。他的意识并未消散,反而以一种奇特的“上帝视角”,弥漫开来,与这初开的天地,与那清浊二气,与那演化中的地水火风,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他“看”到了“大地”基底深处,那沉淀的归墟之力并未消失,而是化作了支撑世界运转的“终结”与“沉寂”的一面,如同世界的“阴”。他“看”到了“天空”之中,那飘升的新生之力化作了驱动世界演化的“开始”与“活跃”的一面,如同世界的“阳”。而充斥天地间的混沌之气,则是调和阴阳、孕育万物的根本。
他的道,他对于寂灭、归墟、混沌、新生的所有理解与感悟,在这一刻,不再是独立于体外的一种力量,而是彻底化作了这个新生世界底层法则的一部分!他就是这天,他就是这地,他就是这流转的混沌!他的意志,便是这方初生天地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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