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院的第三天,生活似乎又被按回了固有的轨道。石铁的伤已痊愈,捶打玄铁人偶的声响再次成为院落的背景音;周一鸣埋首于他的阵盘与玉简之间,试图从南极之行的收获里梳理出更多线索;陈稳的剑法则愈发沉凝,剑光过处,隐隐有割裂现实与虚空的韵味。
林宝儿依旧是那个快乐的小团子,只是她偶尔会对着天空发呆的时间变长了些,有时会无意识地用手指在空中划出连她自己都不明所以的、带着星辰韵律的轨迹。林玄看在眼里,并未阻止,只是在她每次回神后,会递过去一块甜糕,或是指点她更精细地控制周身那层温润的星辉。
院内的平静,却愈发衬得院墙之外风起云涌。
司徒啸再次来访时,眉宇间的凝重几乎化不开。他甚至没顾得上寒暄,直接布下了一个隔音结界。
林先生,情况不太妙。他开门见山,语气急促,“GSRC(全球超自然应对理事会)内部,关于对‘星火’进行强制性评估和监管的提案,获得了超过预期的支持。推动者不仅有我们已知的几个保守派系,还夹杂着一些之前态度暧昧的中间派,甚至……有我们巡天司内部的人员。”
陈稳闻言,眉头紧锁:“他们凭什么?”
借口很多。司徒啸苦笑,力量需受监管、为全球安全负责、避免个人意志凌驾于文明之上’……冠冕堂皇。但核心原因只有一个——恐惧。昆仑一战,您展现的力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南极遗迹被毁,虽然我们封锁了消息,但一些蛛丝马迹还是流传了出去,有人将其解读为星火在清除异己,扩张势力。”
放屁!石铁怒道,“明明是那些王八蛋先动的手!俺看他们是做贼心虚!”
利益使然。周一鸣推了推眼镜,冷静分析,“师父的存在,打破了旧有的力量平衡。既得利益者害怕失去权柄,野心家则想借机浑水摸鱼,甚至……有些人可能已经被‘守门人’或寂灭一方渗透、蛊惑。”
林玄慢条斯理地给司徒啸倒了杯茶,仿佛讨论的事情与己无关:“都有哪些跳得比较欢的?”
司徒啸报了几个名字和势力,其中有北美的“奥法议会”,欧洲的“圣殿骑士团残余”,东南亚的某个降头师联盟,甚至还有一个以科技异能融合着称的“新人类基金会”。
奥法议会的老古董们一直认为魔法才是探究宇宙真理的正统;圣殿骑士团则想把一切非圣光力量都打为异端;那些降头师……哼,不过是些见风使舵的墙头草。”司徒啸语气带着不屑,至于……新人类基金会,他们似乎对宝儿小姐的‘星钥’体质非常感兴趣,提出要用‘最先进的科学手段帮助优化。
优化?林宝儿正好奇地凑过来,听到这个词,小脸皱成一团,“宝儿不要优化,宝儿挺好的。”
林玄摸了摸她的头,对司徒啸道:“知道了。”
他的反应过于平淡,让司徒啸有些意外:“林先生,您……不打算做点什么?他们很可能在近期联合施压,甚至不排除动用武力威慑的可能。”
他们不敢!林玄抿了口茶,语气笃定,“至少,不敢第一个动手。谁先伸手,我就剁了谁的爪子。这个道理,他们懂。”
他放下茶杯,看向司徒啸:“你做好你的事,稳住巡天司,盯紧那些跳梁小丑。其他的,我自有分寸。”
司徒啸看着林玄那深不见底的眼眸,心中莫名一定,重重抱拳:“我明白了!”
送走司徒啸,院内一时沉默。
师父,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陈稳问道。他并非惧怕,只是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局面。
谁说什么都不做了?林玄瞥了他一眼,鸣儿……
弟子在!周一鸣立刻上前。
之前让你整理的,关于灵能互联网节点优化和基础锻体术·普惠版的资料,弄好了吗?
已经完成了初版!周一鸣连忙从储物法器里取出两枚玉简,“‘灵网’节点优化方案,可以提升至少三成的信息流通效率和稳定性,并降低了构建门槛。‘基础锻体术’则是根据二哥的《磐石劲》入门篇简化而来,去除了杀伤力部分,只保留强身健体、蕴养气血的功效,适合全民推广,长期练习有望小幅提升精神力天赋。”
嗯。林玄接过玉简,随手抛给陈稳,“老大,你找个合适的时机,‘匿名’把这两份东西,通过灵网散发出去,不要标注来源。”
陈稳接过玉简,略一思索,眼中露出明悟之色:“师父,您这是……釜底抽薪?”
算是吧。林玄淡淡道,与其跟他们在权谋的泥潭里打滚,不如给大多数人看看,真正的‘星火’能带来什么。是守着旧时代的蛋糕争权夺利,还是拥抱新时代的可能。让民众,让那些中低层的修士自己去选。
石铁恍然大悟,咧嘴笑道:“嘿嘿,这招高啊!等大家都用了咱们的好东西,看那帮老家伙还怎么忽悠人!”
可是,师父,这样会不会暴露我们的……周一鸣有些担心技术泄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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