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城一愣,不明白林玄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认真回想了一下:“生意上的麻烦一直都有,但都在可控范围内。特别的人……除了寻找宝儿过程中接触的各种人士,近期好像……哦,前几天确实有个海外的基金会想跟我谈合作,条件开得很优厚,但背景有些神秘,我让手下还在调查,暂时没有接触。”
林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他问这个,是想确认“影煞”是否已经将触角伸向了苏云城。目前看来,对方似乎还集中在宝儿身上,或者采取了更迂回的方式。
气氛一时有些沉默。这时,石铁扛着一大捆柴火从后院走了进来,浑身汗津津的,肌肉贲张,看到苏云城,只是瞥了一眼,瓮声瓮气地喊了句:“师父,柴劈好了!”然后就自顾自地把柴火码放整齐,那身骇人的力气和满不在乎的态度,让见多识广的苏云城也暗暗咋舌。
林宝儿在陈稳的鼓励下,终于鼓起勇气,小声问了一句:“你……你真的是我爸爸吗?”
这一声如同天籁,苏云城激动得差点站起来,他努力保持平静,声音无比温柔:“是的,宝儿,我是爸爸。对不起,爸爸这么久才找到你……”他拿出一个皮夹,里面珍藏着一张有些年头的照片,上面是一个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婴儿,那女子的眉眼和善温柔,与宝儿有七分相似。“这是你的妈妈……”
林宝儿看着照片,小嘴抿着,大眼睛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眼看日落西山,林玄忽然开口道:“苏先生远道而来,想必也饿了。老大,今晚多加两个菜,留苏先生吃顿便饭吧。”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苏云城受宠若惊,他连忙道:“这怎么好意思打扰……”
“一顿家常便饭而已,谈不上打扰。”林玄摆摆手,“宝儿,去帮你大师兄洗菜。”
这顿晚饭,吃得苏云城毕生难忘。
饭菜很简单,都是陈稳用院子里自己种的蔬菜和普通食材做的,谈不上精致,却充满了锅气香味。吃饭的地方就在石桌上,师徒几人围坐,加上苏云城。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红酒烛光,只有碗筷碰撞的声音和偶尔的交谈。
石铁吃饭如同风卷残云,还时不时给林宝儿夹菜;周一鸣一边吃一边还在琢磨他的阵法,筷子差点伸到林玄碗里;陈稳默默地照顾着每个人,包括略显局促的苏云城;林宝儿一开始还很拘束,但在师兄们熟悉的氛围感染下,也渐渐放松下来,小口吃着饭,偶尔偷偷看苏云城一眼。
林玄吃得不多,话也不多,但整个饭桌的氛围却奇异地和谐。苏云城看着这一幕,心中感慨万千。他参加过无数顶级宴会,却从未有一顿饭,能让他感受到如此真切、如此温暖的“家”的味道。他明白了,女儿在这里,得到的不仅仅是庇护,更是他无法用金钱给予的亲情和归属感。
饭后,苏云城告辞离去。临走前,他看着林玄,无比郑重地说:“林先生,谢谢您,谢谢您给了宝儿一个家。我尊重宝儿的意愿,也尊重您的安排。以后但凡有任何需要我苏云城出力的地方,请务必开口。”
林玄只是点了点头:“宝儿永远是你的女儿,这点不会变。至于其他,顺其自然吧。”
送走苏云城,小院重归宁静。月光下,林宝儿抱着那张旧照片,坐在门槛上发呆。
林玄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想妈妈了?”
林宝儿点了点头,小声道:“师父,妈妈……好看。”
“嗯。”林玄摸了摸她的头,“以后想爸爸了,也可以让他来看你。多一个人疼宝儿,是好事。”
林宝儿依偎进林玄怀里,小声说:“可是宝儿最喜欢师父和师兄们。”
林玄笑了,笑容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温和。
豪门访客带来的涟漪渐渐平息,但林玄知道,苏云城这条线,已经被“影煞”或者其它势力盯上,只是时间问题。未来的路,依然需要步步为营。
(第八集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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