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药入腹,化作一股温润却势不可挡的洪流,涌向沈济世四肢百骸,重点冲刷向其手背的蛊纹。那原本狰狞蠕动的黑色纹路,遇到丹力,顿时如冰雪遇阳,发出“嗤嗤”的轻响,冒出缕缕黑烟,黑烟中似乎有极其细微、扭曲的符文在挣扎、消散。
沈济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但更多的是一种解脱。他手背的黑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苍白的面色也逐渐恢复红润,衰败的气息开始稳步回升。
有效!九转还魂丹果然能克制此蛊!
然而,就在蛊毒即将被彻底净化的一刹那,异变再生!
那原本消散的黑烟,竟在最后时刻凝聚成一道极其黯淡、却无比精纯的黑色符印,符印形状,赫然与秦墨在星陨镜溯源中看到的那枚残破令牌虚影有几分相似!这符印发出一股尖锐的、充满恶意的精神冲击,并非攻向沈济世,而是直扑主持祛毒的秦墨神识!
“小心!”苏清婉和凌天同时惊呼。
秦墨早有防备,星陨镜瞬间挡在身前,镜光流转,将那精神冲击大半抵消。但仍有少许余波穿透防御,冲入他的识海。
轰!
秦墨脑中一阵刺痛,无数混乱的画面碎片闪过:无尽的星空战场、崩塌的古老神殿、无数被锁链束缚的哭泣灵魂、以及一座巨大无比、散发着绝对禁锢气息的……囚笼虚影!
“秩序……囚笼……”一个冰冷的意念在他识海中炸开,“逆序者……终将被……禁锢……”
秦墨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眼神却愈发锐利。他强忍不适,催动金丹之力与青帝长生经的生机,将最后一丝蛊毒与那符印彻底炼化。
沈济世手背恢复光洁,蛊毒尽去,他长舒一口气,对着秦墨深深一拜:“盟主救命之恩,老朽没齿难忘!”
秦墨摆手,擦去嘴角血迹,目光扫过苏清婉和凌天,沉声道:“沈老不必多礼。蛊毒虽解,但麻烦才刚刚开始。”
他指向空中那已彻底消散的黑色符印位置:“此蛊绝非终点,它更像是一个……标记,一个探针。下蛊者,或者说下蛊者背后的存在,通过它定位了我们,并留下了最后的警告。”
“秩序囚笼……”秦墨重复着这个词汇,脸色前所未有的严肃,“我看到的幻象中,那是一座试图将万物万象都纳入绝对规则、抹杀一切变数与生机的终极禁锢。若我猜得不错,我们之前遇到的秩序分身、自在天,乃至这变异阴魂蛊,恐怕都与之有关,是其不同侧面的体现。而太初前辈当年面对的,或许就是这个终极的‘秩序囚笼’本身,或者其掌控者。”
“我们的敌人,比任何一个宗门、一个邪修组织都要可怕得多。它要的不是毁灭,而是将整个生机勃勃的世界,变成一个……绝对‘有序’的死亡囚笼。”
丹室内一片寂静。苏清婉和凌天都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力。
“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凌天握紧了剑柄,眼中战意升腾。
秦墨略作调息,压下识海的不适,眼中闪烁着智慧与决断的光芒:“第一,沈老需静养,彻底恢复后,以其深厚阅历,协助联盟分析所有古籍秘典,寻找与‘秩序囚笼’、古老令牌相关的只言片语。”
“第二,晓月那边的调查必须加快,重点留意世界各地出现的异常空间波动、规则紊乱区域,特别是……与‘绝对秩序’或‘彻底死寂’相关的现象。”
“第三,”他看向苏清婉,“清婉,你需要进一步掌控九幽冥力,尤其是其与那秩序死寂之力微妙的同源与相克特性,这可能是我未来破局的关键之一。”
“而我,”秦墨深吸一口气,目光落在光华内敛的星陨镜上,“需要再次深度闭关,不仅要彻底消化炼丹和祛毒过程中的感悟,稳固修为,更要借助星陨镜,尝试主动沟通太初前辈可能留下的更多信息,或者……推演那‘秩序囚笼’的薄弱之处!”
风暴将至,医道通仙之路,注定布满荆棘。但无论前路如何,他都将以手中银针,心中医道,为这世间众生,争那一线生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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