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夜雨,带着一股沁人的凉意,淅淅沥沥地打在棚顶,汇成细流,从边缘坠落,在泥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秦墨缩在药材市场角落一个简陋的塑料棚下,面前的地上铺着一块洗得发白的帆布,上面整齐摆放着几十包牛皮纸裹好的药膏,旁边立着一块手写的纸板牌——“祖传青木膏,舒筋活血,祛瘀消肿”。
棚子很小,勉强遮住他和他的“货摊”,冰冷的雨丝却不时被风吹着,斜打在脸上。他穿着一件略显单薄的旧外套,肩膀处已经被雨水浸湿了一片深色。
空气里弥漫着雨水和药材混合的复杂气味,清苦中带着一丝土腥。
隔壁家大药房的伙计王磊嗑着瓜子,靠在灯火通明的门店屋檐下,斜睨着这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穿过雨幕飘过来:“啧,秦墨,还没收摊呢?这鬼天气能有什么生意。我说你那什么破膏药,味儿倒是挺冲,别是把烂树根糊弄人吧?还不如来我们店里当个搬运工,好歹一天能挣个百八十块,给你那病秧子老娘买点像样的止痛药,不比在这儿喝西北风强?”
秦墨眼皮都没抬,只是伸手将帆布上的药膏往中间拢了拢,避免被雨水溅到。他的手指修长,指节分明,沾着些研磨药材留下的淡淡青褐色,此刻冻得有些发红。
母亲的药不能断。今天若是再卖不出一贴膏药,明天抓药的钱就又不够了。他需要钱,需要很多钱,但王磊那种施舍般的“机会”,他不要。
屈辱?这一年多来,早已习惯了。从被医学院冠以莫须有的罪名开除那天起,他从天之骄子跌落尘泥,什么样的冷眼和嘲讽没经历过。他只是沉默地攥紧了放在膝头的一本线装古书——《百草笔记》。这是家里唯一传下来的东西,破旧得几乎散架,里面记载的方子古怪离奇,在现代医学看来如同天方夜谭,比如这“青木膏”的配方。但他别无他法,只能依着古法尝试制作,竟也真的略有微效,勉强维持着生计和母亲的药费。
雨似乎更大了些,市场里的行人早已散尽,只剩下零星几个摊主也在忙着收摊。王磊觉得无趣,啐了一口瓜子壳,缩回了温暖的店里。
秦墨轻轻叹了口气,准备收拾东西。今天,又失败了。
就在他拿起那本《百草笔记》,准备塞进怀里避雨时,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市场入口的路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位穿着考究灰色中山装的老者撑开一把黑伞,快步走到后座,搀扶着一位同样衣着不凡、精神矍铄的老者下车。
两人似乎想来市场寻些什么,但老者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猛地捂住了胸口,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发绀,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身体直挺挺地就朝湿漉漉的地面倒去。
“老爷!老爷!您怎么了?!”中山装老者大惊失色,手里的伞都掉了,慌忙想去扶,却因为惊慌而有些手足无措。
旁边几个还没走的小贩围了过来,七嘴八舌。
“哎哟,这是怎么了?”
“像是突发急病!”
“快打120啊!”
有人立刻掏出手机呼叫救护车。但谁都看得出来,老人情况极其危急,恐怕等不到救护车来。
王磊也闻声跑了出来,一看情况,立刻喊道:“我是惠民大药房的,有执业药师证!快,先把人抬到我们店里避雨,平坦放好!”
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想帮忙抬人。
“别动他!”一个沉静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众人一愣,循声望去,只见那个一直沉默坐在角落里的卖膏药的年轻人,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雨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几缕黑发贴在额角,但他的眼神却异常明亮清澈。
“你谁啊?瞎嚷嚷什么?没看人都快不行了吗?”王磊皱眉呵斥道,“耽误了救人你负得起责吗?”
秦墨没有理会他,快步走到倒地的老者身边蹲下,目光锐利地在老者脸上扫过。旁人看不到的是,在他眼中,老者的面部笼罩着一层极淡的、不祥的青黑之气,尤其是在口鼻和心脏部位。
这是《百草笔记》扉页上一种名为“望气术”的残篇记载的濒死之气!他平日尝试修炼,从未成功,此刻情急之下,竟福至心灵,一眼看破!
“他是突发心梗,伴有痰壅闭窍,现在移动会造成二次损伤,必须立刻急救。”秦墨语速极快,声音却稳定得让人莫名信服,“等救护车来不及了。”
“急救?你拿什么救?用你那狗皮膏药吗?”王磊嗤笑,“出了事你……”
秦墨根本不等他说完,已经并起右手食中二指,深吸一口气。无人察觉,他丹田内那一丝微弱得几乎不存在的长生真气,被全部调动起来,汇聚于指尖。
他出手如电,指尖精准地落在老者胸前膻中穴、腋下极泉穴、手臂内关穴等几处要穴,或点或按,指法古朴奇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每一次落下,他指尖那微不可察的真气便渡入一丝,强行刺激老者濒临停滞的心脉和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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