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卷过空旷的废土,将那张单薄的A4纸吹得猎猎作响,像一面宣告默城死刑的惨白旗帜。
纸张边缘在风中翻飞,发出细微的“啪啪”声,仿佛垂死挣扎的蝶翼。
李默伸手去抓,指尖触到纸面的粗糙与冰冷,像摸到了一块冻僵的皮肤。
他用力攥紧,指节泛白,那纸在掌心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市建委的红头文件,措辞官方而冰冷:因城市发展规划需要,原工业废料填埋区地块,已正式划定为“城南物流中转区”,请现有占用单位于三个月内完成清场搬迁。
每一个字都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却又在最后缀上了一句看似通融的“市府将为相关人员提供临时安置帮助”。
“呵。”李默的喉咙里滚出一声冷笑,他将那张纸捏成一团,眼神比这深冬的寒风还要冽上三分,“他们给了活路,却没给出路。”
这哪里是通融,分明是釜底抽薪!
三个月,让他们带着几百号老弱妇孺搬离这个好不容易建起来的家园,能搬到哪里去?
所谓的“临时安置”,不过是把他们打散,塞进城市的各个角落,重新变回无根的浮萍。
默城,这个刚刚燃起一点火星的希望之地,将被彻底碾碎。
夜色深沉,默城唯一的会议室里,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下,只有三个人影。
灯丝偶尔发出“滋滋”的微响,像是在低语。
苏晓芸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角的木刺,指尖传来一阵阵细微的刺痛。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李哥,大家的情绪都很激动,大川他们差点就冲去市里讨说法了,被我死死拦住了。三个月……我们能去哪儿?”
李默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指在粗糙的木桌上一下下地敲着,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像是在计算着什么。
指尖每一次落下,都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震颤,仿佛敲在所有人紧绷的神经上。
他看向一旁始终沉默的林诗雨。
林诗雨没有看他,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刚刚平整出来的土地。
夜风从窗缝钻入,吹动她额前一缕碎发,轻轻拂过眉梢。
她缓缓开口,声音冷静得像一台精密的仪器:“他们要我们搬,是因为我们脚下的地有了新的价值。我们闹,没用。我们求,更没用。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们觉得,把另一块地给我们,比把我们赶走更有价值。”
李默的眼神骤然一亮:“说下去。”
“既然要搬,就不能白搬——我们要换一块能真正扎根的地。”林诗雨的语速加快,逻辑清晰如链,“我查过了,城南有一家废弃的国营化肥厂,南厂区占地足足八十亩,因为土壤有轻微的重金属污染,商业开发价值极低,已经闲置了快十年。但那里的污染对居住和轻工业来说,只要做基础的硬化和土壤置换,就毫无问题。地方够大,产权清晰,最重要的是——没人跟我们抢。”
“他们凭什么给我们?”苏晓芸忍不住问。
林诗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凭公益。我们向市里承诺,将在新址建立青阳市第一个‘务工人员子女公益学堂’,以及一个标准化的‘零工服务中心’。前者解决流动儿童上学难的问题,后者整合零散劳动力,服务城市建设。我们不要补贴,不要拨款,只要那块地。这叫‘公益换地’。”
李默心中的迷雾被这番话瞬间撕开一道口子,他猛地一拍桌子,木桌“咚”地一响,震得灯泡晃了晃,光影在墙上剧烈摇曳:“好!就这么干!”
行动,必须比对手的算计更快!
第二天,在孙校长的紧急牵线下,李默和周敏走进了市教育局分管基础教育的王副局长办公室。
王副局长推了推眼镜,态度温和却也疏离:“孙校长打过招呼了,你们的想法很好,很有社会责任感。但是,公益学堂不是简单的托管所,教学质量怎么保证?师资力量从哪里来?”
这正是要害。
周敏上前一步,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桌上。
她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拿出厚厚一叠“共造学分证”和一份完整的结业生名单,上面清晰地记录了每个孩子在默城学堂的学习轨迹和成绩提升。
纸张边缘因反复翻阅已微微卷曲,墨迹却依旧清晰。
“王局长,这是我们第一批孩子的成果。”周敏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或许我们的硬件简陋,但我们对教育的心,是热的。”
她随即点开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
画面里,几十个孩子站在简陋的黑板前,衣衫或许陈旧,但眼神清亮,他们用稚嫩而洪亮的声音齐声背诵着:“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
那声音穿透屏幕,仿佛带着温度,瞬间填满了整个办公室。
窗外的风声、空调的嗡鸣,全都退去,只剩下那股喷薄而出的生命力,在空气中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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