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刚把手机贴到耳边,张医生的声音就裹着焦虑撞进来:“她还在门口站着,不肯进来。”
电动车把手上的温度瞬间凉了半截。
他望着二十米外心理咨询室的玻璃门——宋雨桐的影子被暮色拉得细长,像片随时会被风卷走的银杏叶。
“我马上到。”他捏紧车把,电动车在柏油路上划出一道急弯。
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牛仔外套,口袋里的代驾工牌撞在大腿上,发出细碎的响。
诊所门口的地灯刚亮起,暖黄的光里,宋雨桐的指尖泛着青。
她垂着头,左手攥着个棕色药瓶,瓶身标签被磨得起了毛边,隐约能看见“盐酸舍曲林片”几个字。
发梢沾着傍晚的潮气,贴在苍白的脸颊上,连耳坠都没戴——那对她最爱的珍珠耳坠,此刻应该还躺在梳妆台的丝绒盒里。
林川把电动车停在银杏树下,脚步声刻意放得很轻。
直到离她三步远,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今天没带水果刀吧?”
宋雨桐猛地抬头,眼底像被石子搅乱的湖面。
看清是他,睫毛颤了颤,摇头时发尾扫过药瓶:“我只带了药。”
药瓶递过来时,他碰到她的指尖——凉得像块冰。
标签上的字迹被反复摩挲过,“每日一片”的医嘱被画了无数道横线,最上面用红笔写着“今天吃吗?”,字迹歪歪扭扭,像小学生的作业。
“抗抑郁的?”林川把药瓶举到路灯下,故意用拇指蹭掉一道红痕,“看来宋大小姐已经开始自救了啊。”他晃了晃药瓶,玻璃碰撞声像极了剧团后台的串铃,“我以前剧团有个朋友,跟你情况差不多。”
宋雨桐的指甲掐进掌心:“你也觉得我有问题?”
“问题?”林川歪头,牛仔外套的拉链刮过她的手腕,“我朋友第一次去看医生,把诊断书藏在爆米花桶里,结果被导演当废纸扔了。后来治好了,现在天天在直播间讲冷笑话,粉丝比我代驾接的单还多。”他弯腰捡起脚边的银杏叶,夹进她的药瓶标签里,“你看,叶子枯了会掉,人心里长草了,拔了就是。”
宋雨桐盯着那片叶子,叶脉里还凝着傍晚的露水。
她忽然想起上周在急诊室,小美举着棉签给她处理伤口时,眼泪滴在消毒棉上的温度——原来不是烫,是暖。
“进去吧?”林川伸出手,指节上还留着上次帮老人搬重物时蹭的擦伤,“张医生泡了桂圆茶,比你那杯奶茶甜。”
她的手指在半空悬了三秒,最终轻轻搭在他手背上。
林川能感觉到她在发抖,像只被雨水打湿的猫。
推开门时,诊所里的暖气裹着薰衣草香涌出来,张医生从沙发上站起来,病历本还摊在茶几上,钢笔压着半张画满波形图的纸。
“宋小姐。”张医生的声音像片软云。
宋雨桐的脚步顿在地毯边缘。
林川悄悄用拇指蹭了蹭她手背上的血管——那是剧团教的安抚技巧,以前哄闹脾气的老演员时用过。
果然,她的肩膀慢慢松下来,跟着他走到沙发前。
“我朋友说,第一次做心理咨询,像在拆快递。”林川坐下时故意颠了颠屁股,沙发发出吱呀声,“你永远不知道里面装的是惊喜还是惊吓,但拆完才知道,原来都是能拼起来的拼图。”
宋雨桐捏着银杏叶的手松了松,叶子落在病历本上。
张医生的钢笔尖在“社交场景练习”那行字下画了道重重的线,墨迹晕开,像朵小小的乌云。
“那...今天做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林川刚要开口,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是小美发来的消息:“奶茶买了,热的,加了双份珍珠。”他低头回了个“好”,一抬头就撞进宋雨桐的眼睛——那里不再是深不见底的潭,浮着层细碎的光。
“做什么?”他故意拖长音调,学剧团里老丑角的腔调,“当然是——”他突然伸手把宋雨桐的药瓶推到张医生面前,“听张医生的,把该拆的快递都拆了。”
宋雨桐望着药瓶上的银杏叶,忽然笑了。
那笑很浅,像春雪落在屋檐上,但足够让林川看见她嘴角的梨涡——他以前总说那是“装凶的破绽”,原来真的存在。
张医生翻开病历本,钢笔尖悬在半空。
林川的目光扫过她新写的记录:“患者首次主动提及药物治疗,肢体接触抗拒度下降至27%。”
“林先生。”张医生突然抬头,“能请你在外面等十分钟吗?”
林川站起身,牛仔外套带起一阵风,把宋雨桐的刘海吹乱了。
她下意识去拨头发,指尖擦过那片银杏叶,动作轻得像在触碰什么珍贵的东西。
“我去帮小美拿奶茶。”他冲宋雨桐挤了挤眼睛,“但要是听见玻璃碎的声音——”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我跑得比电动车还快。”
诊室的门在身后关上时,林川听见宋雨桐小声说:“不会的。”那声音裹着暖气飘出来,比奶茶的甜香还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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