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消毒水味在黑暗中愈发浓烈,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灵魂深处。林川骑着电动车,缓缓地停在了急诊楼外。夜晚的风有些凉,吹在他的后颈上,带来一丝寒意。
他停好车,站在原地,感受着那股凉意。手机屏幕在他的掌心中亮着,显示着一条下午收到的消息,来自宋雨桐:“你不来我就跳楼”。绿色的气泡上,那个未读的小红点显得格外刺眼。
林川盯着“跳楼”这两个字,看了足足三秒钟,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微微动了动。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把那股压抑的情绪吸进肺里,然后缓缓吐出。锁车时,钥匙串发出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
他迈着步子,朝着急诊楼走去。三楼的走廊里,声控灯在他的脚步声中“啪”地亮起,暖黄色的光晕瞬间洒满了整个走廊。在这片光里,他能看见那些细小的浮尘在空气中缓缓飘荡,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23床病房的门虚掩着,只留了一条细细的门缝,透出一线微弱的光,就像谁的裤腰带没有系紧,不小心露出了一点春光。林川放轻脚步,踮起脚尖,慢慢地凑过去,想要透过门缝看看里面的情况。
就在他快要贴近门缝的时候,他先听到了一阵轻微的抽噎声,那声音很轻,却像小猫啃毛线团时被线缠住了爪子一样,让人心里一阵刺痛。
他推开门,门轴发出“嘎吱”一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然而,他的呼吸却在这一瞬间停顿了。
病房里,宋雨桐蜷缩在病床边,膝盖紧紧地抵着胸口,淡粉色的睡裙被她揉成了一团,蕾丝边也皱巴巴的。她的脸深深地埋在臂弯里,只能看见几缕发丝从她的耳边滑落,发梢沾着泪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一层淡淡的湿意。
床头柜上的草莓糖罐倒着,糖纸散了一地,像被揉皱的晚霞。
“林先生。”小雪护士从药车后直起腰,食指竖在唇间,药盘里的压舌板碰出轻响,“宋小姐从下午哭到现在,张医生刚走,说情绪太激动不能刺激。”她指了指桌上凉透的小米粥,“这碗粥我热了三次,她只喝了两口。”
林川的目光扫过宋雨桐微微发颤的肩膀,想起高中运动会她摔破膝盖时也是这样——明明疼得额头冒冷汗,却咬着牙说“不疼”,直到他蹲下来要背她,才哇地哭出声。
他喉咙发紧,轻轻踢开脚边的糖纸,在靠窗的木椅上坐下。
椅子吱呀一响,宋雨桐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今天张医生来的时候,”小雪压低声音,指尖蹭了蹭胸牌上的名字,“宋小姐把诊断书撕了,说‘我没病,我只是想小林哥’。”她从白大褂口袋里摸出半张纸,边缘还带着锯齿,“您看,这是她偷偷写的。”
林川接过来,泛黄的便签纸上是宋雨桐的字迹,歪歪扭扭的:“小林哥的电动车有股烟草味,是5块钱一包的红塔山;他的牛仔外套内层有我缝的名字,线是从妈妈毛衣上拆的;他代驾时总哼《小芳》,跑调跑得像猫叫春——但我喜欢。”
纸背洇着泪痕,把“喜欢”两个字晕成了团。
林川的拇指蹭过那团模糊的墨,想起上周暴雨夜,宋雨桐浑身湿透敲开他出租屋的门,手里举着件叠得方方正正的牛仔外套:“我帮你补了破洞,线是特意买的,和原来的一样。”他当时嫌她麻烦,现在才发现,袖口那道歪歪扭扭的针脚,比任何裁缝都缝得结实。
宋雨桐突然抬起头,眼尾红得像颗被揉碎的草莓。
她盯着林川的位置看了两秒,又迅速低下头,手指绞着被单,腕间那道淡粉色的疤跟着一跳一跳——那是三天前她割腕时留下的,当时他在给苏晚晴代驾,接到医院电话时手都在抖。
“草莓糖。”她突然哑着嗓子说,声音像被水泡过的棉花,“我要草莓糖。”
林川摸了摸外套口袋,早上给苏晚晴代驾时顺手揣的糖还在。
他剥了一颗,糖纸窸窣声在病房里格外清晰。
宋雨桐的睫毛颤了颤,抬头时眼睛亮得惊人,像突然被点亮的路灯。
“给。”林川把糖放在床头柜上,离她的手只有十厘米。
宋雨桐盯着那颗糖,喉结动了动,却没伸手。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白:“你是不是嫌我烦?”
“怎么会。”林川想起白天宋母的威胁,想起苏晚晴说“别被病娇缠住”,但此刻看宋雨桐睫毛上挂着的泪,那些话突然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糖纸,一张一张叠成小飞机,“我高中时也烦过你,嫌你总跟着我,嫌你哭起来像漏水的水龙头。”他把纸飞机放在宋雨桐膝头,“但现在觉得,能被人这么记挂着......”
“是福气。”宋雨桐接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的手指轻轻碰了碰纸飞机的翅膀,“你高三生日那天,我躲在教室后窗看你吃蛋糕,你许完愿抬头,我吓得摔进花坛里——你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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