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当然记得。
那天他捡回个浑身是泥的“小叫花子”,宋雨桐却举着个用草编的戒指说:“等我有钱了,给你买金的。”现在她腕间的疤还在,当年的草戒指却早被风吹散了。
“我买了金的。”宋雨桐突然掀开枕头,露出个丝绒小盒,“上周在周大福挑的,柜姐说这叫‘一生一世’。”她打开盒子,铂金戒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但你要是不喜欢......”
“我戴。”林川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宋雨桐的指尖在他指节上停了三秒,最终只是把戒指套在自己无名指上。
她笑了,眼泪却又掉下来:“骗你的,这是我自己戴的。”
走廊里传来轮床的吱呀声,小雪看了眼手表,轻轻碰了碰林川的胳膊:“该送药了,宋小姐该休息了。”
林川起身时,牛仔外套内层的刺绣蹭过宋雨桐的手背。
她抓住那处,摸到“林川”两个字的针脚,突然轻声说:“你外套破了。”
“早就破了。”林川低头,看见袖口裂了道两指宽的缝,“上周代驾时被车门夹的。”
宋雨桐的手指顺着裂缝探进去,碰到他温热的皮肤:“我明天带针线来。”
“好。”林川应得太快,快得连自己都惊讶。
他退到门口时,宋雨桐突然说:“小林哥。”
他转身,月光正落在她脸上,把泪照成了星星:“你怎么又来了?”
林川的手搭在门把上,夜风从门缝灌进来,吹得床头的便利贴沙沙响——那是他白天留的:“开心这种病,得慢慢治。”他望着宋雨桐腕上的戒指,又看了看自己袖口的破洞,忽然笑了:“路过。”
宋雨桐的嘴角动了动,把那颗草莓糖塞进嘴里。
甜腻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时,她听见林川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像当年晚自习后,他跺着脚帮她点亮声控灯时那样,一下,一下,清晰得像心跳。
宋雨桐的睫毛在月光下颤了颤,刚才那句“路过”还悬在两人之间,像片没飘稳的羽毛。
她忽然冷笑一声,指尖抠进丝绒戒指盒边缘,盒盖“咔嗒”弹起又落下:“你觉得我需要笑吗?”尾音带着点发颤的尖锐,像玻璃刮过瓷砖。
林川的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牛仔外套袖口的破洞——那是上周送苏晚晴去酒会时被车门夹的,当时他还笑着说“这是代驾专属勋章”。
此刻他望着宋雨桐腕上淡粉色的疤,突然收了玩笑的神情:“你不需要笑。”他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你需要一个能陪你沉默的人。”
这句话像块突然落进深潭的石子。
宋雨桐的瞳孔猛地缩了缩,睫毛上未干的泪珠啪嗒掉在睡裙蕾丝上,洇出个深色的小坑。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细碎的抽噎声,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你懂什么......没人理解我。”
林川想起小雪护士递来的半张诊断书,想起白大褂口袋里皱巴巴的糖纸飞机,想起高中教室后窗那团沾着泥的粉色裙角。
他慢慢凑近病床,在离她半步远的地方蹲下,抬头时刚好对上她泛红的眼尾:“我懂。”他的声音低哑,带着深夜代驾时穿过立交桥底的风的温度,“你害怕孤独,所以才想抓住我。可你知道吗?真正的陪伴不是绑架,是彼此愿意靠近。”
宋雨桐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胸口的蕾丝随着起伏轻颤。
她望着林川发梢被月光染白的碎发,想起十七岁那年暴雨天,他也是这样蹲在她面前,把摔破的膝盖包得像个粽子:“疼就哭,我不笑你。”此刻那些被她藏在糖罐底、塞在枕头下、缝进外套里的心事突然涌上来,烫得她鼻尖发酸。
她低头盯着自己绞成麻花的被单,喉结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那你......能不能陪我一会儿?”
林川的喉结也动了动。
他想起苏晚晴今天下午发的消息:“宋雨桐的助理说她又闹自杀,你别陷太深。”想起宋母在医院走廊拽着他胳膊咬牙切齿:“离我女儿远点!”可此刻宋雨桐眼尾的泪还没干,睫毛上沾着的月光像极了当年她塞给他的草莓糖纸——甜得发苦,却让人舍不得扔。
他伸手把床头柜上凉透的小米粥往宋雨桐手边推了推,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行,但我要讲个冷笑话提神。”他清了清嗓子,故意用夸张的喜剧腔:“有只北极熊拔毛玩,拔着拔着突然说......”
“好冷。”宋雨桐接得比他还快,嘴角却轻轻翘了起来。
她的手指悄悄碰了碰他搁在床沿的手背,像只试探着踩奶的小猫,“这笑话我听过。”
“那换一个。”林川从外套口袋摸出颗草莓糖,在指尖转了个圈,“为什么代驾司机从不迷路?”他眨眨眼,“因为客户的目的地,就是我的指南针。”
宋雨桐盯着那颗糖,忽然伸手抢过去剥了,甜腻的草莓味在口腔里散开时,她的声音也软了下来:“不好笑。”可她的指尖却悄悄勾住了他外套袖口的破洞,像抓住根救命的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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