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忘。”晓雯老师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这里记得。”
走廊里传来保洁推车的响动。
林川站在门外,手还搭在门把手上。
他本来要去地下车库取电动车,路过总裁办公室时听见钢琴声,鬼使神差地停了脚步。
此刻门内的对话像针一样扎进耳朵,他听见“金色大厅”“撕掉的谱子”,听见“你父亲想在临终前看你再弹一次”,喉咙突然发紧——原来那个总把情绪藏在金丝眼镜后的苏晚晴,也有这样被撕开的伤口。
门内传来纸张翻动的轻响,接着是苏晚晴低低的鼻音:“老师,能再放一遍录音吗?”
林川攥紧了电动车钥匙,金属齿痕陷进掌心。
他退后两步,靠在消防栓上,看着窗外飘起的细雪。
风卷着雪粒打在玻璃上,模糊了办公室里的人影,却清晰地送出来一句:“当年你弹完《夜之诗》,有个男孩举着荧光棒喊‘晚晴姐姐最棒’——他现在,应该也在等你吧?”林川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他望着办公室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喉结动了动——原来那天苏晚晴醉得人事不省,却还死死攥着的银链坠子,里面嵌的不是什么家传老照片,是半张泛黄的琴谱残页;原来她总说“代驾费不用找零”时垂眸的模样,和琴房里被要求反复练习音阶的小女孩,有同样紧绷的肩线。
门内传来椅子拖动的声响。
他下意识站直,听见晓雯老师轻声说:“我去茶水间续杯茶。”旗袍下摆掠过地面的窸窣声渐近,林川忙侧身贴住墙,直到那抹墨绿消失在转角,才抬手敲了敲虚掩的门。
“进。”苏晚晴的声音带着鼻音。
林川推开门,见她正低头整理檀木盒,睫毛上沾着水光。
他喉咙发紧,把刚才在走廊里攥得发烫的电动车钥匙塞进裤兜,故作轻松道:“苏总,我刚才在电梯里听保洁阿姨说,顶楼露台的雪积了半指厚——您要是想看,我可以……”
“你都听见了。”苏晚晴突然抬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泛红的眼尾。
林川的话卡在喉咙里。
他望着她右手食指内侧的薄茧——那层茧他上次代驾送她回家时摸过,当时她醉得靠在他肩头,他怕她摔着,便轻轻托住她的手,她还迷迷糊糊嘟囔“疼”。
原来不是碰了哪里,是练琴练的。
“我……”他抓了抓后脑勺的碎发,从外套内袋摸出张皱巴巴的便签纸,“前几天帮您搬文件,有本乐谱掉出来,我捡的时候瞥见封皮上有签名。”他展开便签,上面歪歪扭扭临摹着几个字母,“像不像‘晚晴’?我之前刷到过维也纳音乐厅的录像,那个没露脸的选手也签这个。”
苏晚晴的手指顿在檀木盒上。
她望着便签上的字迹,忽然笑了,只是那笑比窗外的雪还淡:“小时候总被关在琴房,父亲说‘晚晴’是‘月上柳梢头’的雅,后来才知道,是‘苏氏继承人’的代号。”她指尖抚过盒中残谱,“十三岁在金色大厅弹完《夜之诗》,我把谱子撕了半页冲进马桶——当时觉得,只要毁了这曲子,就能毁了那个被琴键锁死的自己。”
林川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对面。
他想起剧团解散那天,团长拍着他肩膀说“喜剧演员的命,就是把伤口缝成段子”,此刻看着苏晚晴眼底的裂痕,突然懂了为什么她总把情绪藏在金丝眼镜后——有些伤口,不是不想示人,是怕示人后,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扯碎。
“那您现在……”他试探着问,“还愿意再弹吗?”
苏晚晴望向窗外。
细雪不知何时停了,晨光漫过玻璃,在她发梢镀了层金。
她伸手碰了碰电脑,录音里的《夜之诗》再次流淌出来。
这次林川听得分明,钢琴声里有少年时的尖锐,像被按在琴键上的眼泪,却也有暗流般的温柔,像藏在冰面下的春溪。
“我爸说,他后悔了。”她轻声重复晓雯老师的话,“可我连恨都钝了——这些年管公司、应付董事会、和宋家周旋,恨早被磨成了钝刀子,割不出血,只硌得慌。”她突然转头看林川,“你那天说‘有些陷阱要等猎物自己撞上来’,可如果猎物根本不想撞呢?”
林川愣住。
他想起昨夜送她回家时,她站在玄关揉着太阳穴说“头疼”,他半开玩笑说“要不我给您说段单口?”,她却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掐进他皮肤里,像溺水的人抓浮木。
原来那时她不是头疼,是心在疼。
“那……就换个陷阱。”他鬼使神差地说,“比如,给猎物递杯热豆浆,再塞个酱肉包——吃饱了才有力气撞。”
苏晚晴盯着他,突然笑出了声。
那是他见过最生动的笑,眼尾的泪痣跟着颤,像雪地里突然绽开的红梅:“林川,你这人……”她低头用指节抹了抹眼角,“总把苦日子过成段子。”
“职业习惯。”林川挠了挠鼻尖,从外套里摸出个油纸包,“老周头今天多给了俩酱肉包,说‘小苏姑娘要是喜欢,明儿给她留最大的’。”他把包子推到她面前,“趁热吃,凉了我再去买——反正我电动车能跑二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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