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集团楼下,23:17。”林川盯着地址,裤袋里的代驾证硌得大腿生疼。
他小跑着穿过斑马线时,路灯正依次熄灭,只剩苏氏集团顶楼的灯还亮着,像颗固执的星。
远远就看见那辆轿车了。
不是扎眼的豪车,深灰色车身在夜色里像块沉水的玉,林川蹲下身看了眼轮毂——宾利慕尚,他在剧团后台听富二代客户吹过牛,这玩意儿落地得四百万往上。
“小子,代驾?”
烟味先窜进鼻腔。
林川直起腰,看见个穿藏蓝工装的中年男人倚着消防栓,左手夹着半支烟,右手拇指勾着代驾箱。
对方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笑:“看你摸轮毂的架势,第一次?”
林川后颈冒起细汗,他想起上午培训时师傅说的“资深代驾一眼能辨生瓜蛋子”,忙点头:“王哥?”
“我姓王,叫老王就行。”老王弹了弹烟灰,火星子在风里碎成几点,“记住三句话:别惹酒鬼——吐你车上你擦不干净;别信富二代——说‘随便开’的下一秒能骂你撞了他的限量版;”他忽然眯起眼,烟头在夜色里明灭如鬼火,“最重要的,别爱上女总裁。”
“啊?”林川没反应过来。
老王把烟蒂踩进绿化带,指节敲了敲宾利车窗:“你客户在里头。”他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那姑娘上车半小时了,没说过话。”
夜风掀起林川的碎发,他望着老王的背影消失在转角,喉结动了动。
代驾手套在掌心攥出褶皱,他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
后座飘来冷香,像雪水浸过的茉莉。
林川的目光先撞上一副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眼尾泛着红,睫毛上挂着水珠,正一滴一滴砸在黑色西装裤的膝盖处。
再往上是挺翘的鼻尖,抿得发白的唇,最后是瓷娃娃般精致的脸——这是他见过最漂亮的哭相,没有抽噎,没有呜咽,连肩膀都绷得笔直,只有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您...您好。”林川的声音比平时高了半度,他忽然想起剧团里教的“救场技巧”,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方向盘套,“我是代驾林川,您要去哪儿?”
没有回答。
女子的手指攥着西装下摆,指节泛白,林川瞥见她脚边有个鳄鱼皮手包,半开的缝隙里露出半张纸——是五线谱,最上面写着“晚晴”两个字,字迹清瘦如竹。
他想起老王的话,喉结动了动。
空调风从出风口钻进来,吹得女子额前的碎发轻颤,林川这才发现她睫毛上的水珠还在往下坠,在黑色西装上晕开小团暗渍。
“那...我先发动车?”他试探着转动钥匙,引擎声像被按了静音键,轻得几乎听不见。
后视镜里的女子忽然抬起手,林川心跳漏了一拍——她要扇他?
还是要赶他下车?
结果她只是抹了把脸,动作极轻,像怕碰碎什么。
指尖沾着泪,在车窗上划出道模糊的痕。
林川盯着后视镜里的倒影,突然想起上周在医院垫付医药费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也是这样,攥着皱巴巴的医保卡掉眼泪,说“姑娘,我孙子发烧...”他当时蹲在她跟前说:“奶奶,您这眼泪金贵,我给您讲个冷笑话抵医药费成不?”
现在的情况...应该差不多吧?
他舔了舔嘴唇,手在方向盘上敲出不成调的节奏:“那个...姐,您这眼泪要是按毫升算,够买我三回代驾费了。”
女子的睫毛颤了颤。
林川来了劲,接着道:“我之前当喜剧演员时,师父说’哭戏要走心‘,您这走得也太实诚了——”他突然顿住,因为女子的目光从镜片后透过来,像浸在凉水里的月光,“当、当然,我不是说您演的!我是说...您这哭相,比我见过的所有演员都真。”
女子的手指松了松,西装下摆的褶皱慢慢展开。
林川盯着她放在腿上的手,指甲盖涂着透明甲油,有个指腹上沾着墨水印——是弹钢琴才会有的茧。
他忽然想起老王那句“别爱上女总裁”,后颈泛起薄汗。
但看着后视镜里还在掉眼泪的人,他鬼使神差地放轻了声音:“姐,您...是不是失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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