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阳光依旧炽烈,但清晨时分尚存一丝凉意。县城那座租来的小仓库里,萧远和周伟华正忙着将一批新到的日用百货分类整理。有了周伟华这个得力帮手,萧远得以从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脱出来,将更多精力放在信息分析和业务规划上。仓库里的货物种类明显比之前丰富了许多,山货、文具、日用品分门别类,虽然堆放不算特别整齐,但初具小型批发点的雏形。
“远子,这批毛巾质量真不错,比供销社的还便宜几分钱。”周伟华一边清点数量,一边感慨道。他现在对萧远的信息来源佩服得五体投地,总觉得这个发小有某种独特的“运气”和眼光。
“嗯,找准了进货渠道就行。”萧远含糊地应道,心中却清楚这又是系统“区域物价波动简报”的功劳。他正准备安排周伟华下午去集市上找几个相熟的摊贩推销这批毛巾,仓库虚掩的木门却被敲响了。
“请问,萧远是在这里吗?”一个略带官腔的中年男声在门外响起。
萧远和周伟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和警惕。萧远示意周伟华继续干活,自己则整了整衣服,上前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两名男子。前面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穿着半旧的中山装,戴着眼镜,面色严肃,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后面一位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穿着类似,神情略显青涩。他们的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萧远心中立刻拉响了警报。
“我就是萧远,请问二位是?”萧远保持着镇定,礼貌地问道。
中年男子掏出一个小红本,在萧远面前晃了一下,虽然很快收回,但萧远还是看到了“税务稽查”的字样。“我们是县税务局的,我姓陈,这是小王同志。接到一些反映,说你这儿经常有货物进出,量还不小,过来了解一下情况。”老陈的语气不算严厉,但公事公办的味道很浓。
萧远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在这个计划经济色彩尚未完全褪去的年代,私人频繁的大宗货物交易,确实容易引起注意。他脸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热情笑容:“原来是陈同志、王同志,快请进,地方简陋,别介意。”他侧身将两人让进仓库。
仓库内,周伟华有些紧张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萧远递给他一个安抚的眼神,对两位税务人员解释道:“这是我表哥,周伟华,帮我看看仓库,干点力气活。”
老陈和小王扫视着仓库里的货物,老陈拿起一条毛巾看了看,又看了看堆着的山货,问道:“小萧同志,这些货物是你的?做什么用途?”
萧远早已打好腹稿,不慌不忙地回答:“陈同志,这些货不全是我一个人的。有些是帮县里几家厂子代销的,比如这批毛巾,就是县毛巾厂积压的库存,我帮着联系一下乡下的供销点。还有些山货,是帮几个村里的乡亲捎带到县城来卖的,他们自己来不方便,我就搭把手,赚点辛苦的跑腿费。”这套说辞半真半假,将商业行为包装成互助性质,降低了敏感性,也符合当时鼓励搞活流通但监管滞后的背景。
老陈记录着,继续问:“有相关的单据吗?比如代销合同,或者乡亲们的委托条子?”
萧远面露难色:“陈同志,您也知道,乡下人实在,很多时候就是口头一说,信任咱,就给捎带了。厂子里那边,量小,也就是个口头约定,还没到签合同那一步。”他这话说得诚恳,也符合当时许多基层交易的实际情况。
年轻的小王插话道:“那你这收入怎么算?按规定,只要有经营行为,产生了收益,就该纳税。”
“应该的,应该的。”萧远连忙表态,“就是赚个微薄的差价,或者厂里给点辛苦费,都没多少。具体多少我也没细算,反正够糊口。要不,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估摸个大概的数,该交多少税,我肯定一分不少地交给国家。”他态度配合,语气诚恳,丝毫没有抵触情绪。
老陈打量着萧远,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穿着普通,但言谈举止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周到。他见过的个体户不少,有的畏畏缩缩,有的油嘴滑舌,像萧远这样从容不迫、对答如流的倒是少见。
“小萧同志,你有这个纳税意识很好。”老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现在国家鼓励搞活经济,但也要在合法的框架内进行。你帮忙牵线搭桥是好事,但最好还是能规范起来,比如记个账,留个底,以后规模大了,也好说清楚。至于这次的税款……”他沉吟了一下,“看你这也是刚起步,主要是帮忙性质,这次就按你自报的数字,补交一点营业税和所得税,以后要注意。”
萧远心中松了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他立刻表示同意,并当场估算了一个相对合理但偏低的数额,表示下午就去税务局补交。态度之诚恳,让老陈和小王都挑不出毛病。
送走两位税务人员,周伟华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下额头的汗:“远子,可吓死我了,还以为要出大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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