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声的对峙足足持续了 30 秒钟,时间仿若凝固。高桥的眼神里隐约闪过一丝犹疑,最终,他像是被我眼中的坚毅所震慑,什么也没说,只是有些狼狈地轻轻挥了挥手,便转身匆匆离去。他的两个保镖见状,虽心有不甘,狠狠盯了我一眼,却也没敢造次,只能跟着高桥快步离开。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竟涌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本以为今晚会有一场酣畅淋漓的恶战,好让我出出胸中这口恶气,没想到高桥就这样轻易地走了,徒留我一人在这街头,满心的愤懑无处发泄,憋闷得难受。
就在这时,下个月要参加拳击比赛的事儿突然钻进我的脑海。我跟田中太郎先生有约,每天上午都得去练拳,并且,只要我有空,随时能联系他请来的两位拳击高手,到他的武馆去切磋对打。此刻,被高桥这么一搅和,心底压抑已久的怒火瞬间转化为一股难以抑制的想打架的冲动,浑身的劲儿好似即将爆发的火山,急需一个宣泄口。当下,我不再迟疑,拿定主意,拔腿朝着日本武馆奔去。
一路上,城市的喧嚣声、车辆的鸣笛声、行人的交谈声,统统被我抛在脑后,我的心思全聚焦在即将开始的练习上。脑海中不断浮现两位拳击高手平日里凌厉的拳法,以及训练时的一招一式,我一边跑,一边暗自活动筋骨,试图把刚刚在美良子公司里所受的憋屈、与高桥对峙时的不甘,统统转化为冲向武馆的动力。
自与高桥碰面后,一无所获,小田依旧下落不明,我的心好似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煎熬难耐,愤怒与担忧交织在一起,如汹涌的潮水在胸腔内澎湃。小田,那个我在日本札幌邂逅,笑起来能驱散阴霾的姑娘,如今却不知身陷何处,生死未卜。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高桥,那副丑恶嘴脸一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回到田中太郎的武馆。一进门,我便扯着沙哑的嗓子冲田中太郎喊道:“我要练拳,现在,立刻!帮我把金熙俊和颂帕·班纳吉找来!”田中太郎见我双眼通红,满脸怒容,知晓我定是受了极大的刺激,二话没说,赶忙去联系那两位高手。
不多时,金熙俊和颂帕·班纳吉匆匆赶来。金熙俊身姿挺拔如松,年近三十的他,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往那一站,压迫感十足,那紧实流畅的肌肉线条,是他多年刻苦训练跆拳道的明证,出拳果断有力,腿法更是凌厉无双,在韩国国内赛事中屡获佳绩。颂帕·班纳吉刚满二十岁出头,虽身高仅一米七出头,身形却极为灵活,如敏捷的猎豹穿梭于战场,出身泰国搏击世家的他,自幼接受严苛训练,练就一身钢筋铁骨,双拳紧握时,手肘如刀,挥舞间虎虎生风,带着刚猛无匹的劲道。
遥想当年,我自幼痴迷武术,幸得在家乡偶遇一位隐世高人。那是个寻常午后,我于山林间练拳,一套拳法打得虎虎生风,却不想惊扰了正在林间静修的他。老人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我骨骼清奇、天赋异禀,当下便决定将毕生绝学八卦掌的精髓倾囊相授。此后数月,我随他潜心研习,日夜不辍,终得八卦掌真传。师父常言:“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在修炼内功之时,我便深以为然,将这一理念融入其中,苦练快拳,力求每一式都兼具狠、稳、准的风格,久而久之,形成了我特有的八卦掌路术。这也使得我今日有底气直面这两位风格迥异的高手。
我与他们二人早已不是初次切磋,此前单兵作战的练习经历,让我深知他们的厉害。与金熙俊单挑时,他的一记高鞭腿带着呼呼风声扫来,我以八卦掌的“侧身掌”险险避开,手掌擦过他小腿,那紧绷肌肉下蕴含的强大力量,震得我手臂发麻,自那之后,我日夜钻研针对他腿法的卸力与反击技巧。而和颂帕·班纳吉的初次较量同样惊心动魄,他一记直拳裹挟着千钧之力捣来,出拳角度刁钻狠辣,直击要害,我沉肩坠肘,使出八卦掌中的“顺势掌”应对,虽黏住他手腕欲侧身带倒他,却不想他下盘极稳,猛地一跺脚挣脱牵制,紧接着膝撞、肘击连环使出,攻势如暴雨倾盆。
但此刻,这些过往的险象环生都无法浇灭我心头的怒火,我只想在这拳脚碰撞间,找到宣泄的出口,更想借着与高手的对决,磨砺自己,早日寻得小田。
今日,踏入武馆内的训练场地,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与肃杀。馆内的木质地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四周悬挂的武道旗帜微微晃动,似是也在为即将展开的激战而悸动。
我摆好架势,对面,金熙俊和颂帕·班纳吉已严阵以待。金熙俊双腿微微分开,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发难;颂帕·班纳吉则双拳紧握,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劲。
金熙俊率先发难,大喝一声,双腿如旋风般交替踢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直奔我面门与胸口而来。那腿速快得惊人,带起的风声呼呼作响,每一脚都灌注着他多年沉淀的力量,霸道非常。我眼神一凝,脚下迅速踏起八卦步,左旋右转,身体如同灵动的陀螺。只见我以单换掌应对,左臂内旋,外向横拨,精准地磕开他攻来的小腿,借力侧身,宛如泥鳅般滑出他的攻击范围。这一接触,便能感受到他腿上的爆发力,若实打实挨上一只脚,必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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