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利亚港的海风,裹挟着远洋货轮的汽笛声与都市的喧嚣,穿过深水湾道旁繁茂的凤凰木,轻拂着一栋新近易主的白色临海豪宅。
这处占地广阔、拥有私人码头和网球的宅邸,以其不容置疑的姿态,宣告着新主人的到来,也成为了大禹国际投资集团在香江悄然布下的第一枚醒目棋子。
………………
宅邸二楼,一间坐拥270度海景的书房,成了肖镇的新乐园。
与朝天门批发城那间充满人间烟火的隔间相比,这里恍若两个世界。
一面墙被改造成了顶天立地的实木书架,以惊人的速度被填满:英文原版的《货币战争》、《门口的野蛮人》与《国富论》并肩而立。
厚重的《香港公司法例》、《证券及期货条例》评注本是麦律师团队的“贡品”。
甚至还有日文版的《丰田生产方式》、德文的《隐形冠军》以及大量关于地缘政治、能源结构和城市发展的中英文期刊。
三岁多的肖镇,深陷在定制的儿童高背沙发里,天鹅绒的坐垫几乎将他淹没。
这家伙天生就爱享受,还有他在温故知新,这辈子他可能不会全身心扑在国防研究方面了,最多是在民用领域。
他手边放着一杯温牛奶,脚下垫着脚凳,正费力地翻着一本英文的《香港土地政策与地产周期》,小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
铲地皮嘛,他是不愿意掐这种毫无技术含量产业的钱的,不过话说来都来了,就小小的参与一下嘛,隔三差五膈应一下这地界的香蕉人们是件很有趣的事情。
偶尔,他会拿起儿童望远镜,眺望海湾里划过的小优游艇,小镇娃撇了撇嘴,没有身长200米的游艇他是提不起兴趣的。
有时候他也会在素描本上勾勒些旁人看不懂的符号与连线——那或许是未来的资本流向图,又或许是某种新型商业模式的雏形。
与表弟近乎“隐居”的静谧生活形成尖锐对比的,文明在水深火热中的挣扎。
他原本以为逃离了沙坪坝三中令人头疼的数理化便是终极胜利,岂料香港大学给了他当头一棒。
位于薄扶林道的港大校园,古木参天,红砖建筑散发着学术的庄严。
但对文明而言,这里每一步都踩在陌生的节奏上。
他被麦大律师那封措辞严谨、分量十足的推荐信,连同那一百万港币砸向商学院发展基金的“巨响”,直接“空投”进了1982级金融管理专业的课堂。
坐在杜公岩堂阶梯教室的后排,听着讲台上戴着金丝眼镜的教授用夹杂着复杂术语和粤语口音的英语讲授“资本资产定价模型”,他感觉自己像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格格不入。
周围的同学,无论是本地精英还是海外侨生,似乎都自带光环,流利的讨论、自信的发言,将他这个靠“特殊渠道”进来的“内地生”隔绝在无形的屏障之外。
课堂小组讨论时,他那带着浓重巴渝口音的塑料粤语和磕磕绊绊的英语,往往引来善意却更令人难堪的纠正与等待。
折磨远不止于课堂。
深水湾的豪宅里,为他配备的“全方位提升团队”堪称豪华:一位曾在BBC任职、语调刻板如新闻播报的英籍老太太,负责重塑他的英语发音,从元音到语调,锱铢必较。
一位精通音韵学的港大退休教授,专门攻克他的粤语难关,从“咩”、“嘅”的语气助词到复杂的俚语俗话。
还有数位退休的名校金牌教师,轮番上阵,试图在最短时间内将他那断层严重的高中知识体系,与香港本地的中七(大学预科)课程接轨。
每天课程结束后,他还要面对厚厚的《经济学原理》习题和令人头晕目眩的《基础会计学》报表。
“表弟……我真的……撑不住了……” 某个凌晨,文明顶着堪比熊猫的黑眼圈,面前摊开的《微积分》仿佛是天书,他几乎带着哭腔向肖镇求饶。
肖镇正趴在地毯上,对照着一本英文的《全球港口物流研究》在巨大的世界地图上做标记。
他头也没抬,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表哥,财富可以绕过规则,但无法绕过知识本身。
港大的门,我们用钱敲开了,但里面的路,需要你用脑子一步一步走进去。
想想看,未来大禹投资的掌舵人,连最基本的金融术语和市场规则都不懂,如何服众?
如何应对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华尔街之狼?
还记得那年冬天我妈妈你姑妈带着我乘火车去昆明看望我爸吗?
我到现在都记得,那是有人觉得私人做生意大逆不道,是投机倒把,看看香港,正常贸易正常繁荣市场是投机倒把吗?
是哪些教条主义石头脑袋不开窍,这个世界就是要交流、流动才能活跃。
我希望你端正学习态度,你不是为别人学是为你自己学的。
等到明年过后,我计划让你出面大举投资内地。
你要武装好自己头脑提高自己的认识,你不至于到时候让我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喝奶童子给你遮风挡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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