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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着火了……”
黑狼反复咀嚼着这五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烧红的钢针，刺进他的神经。
这不是战书，这是讣告。
是那个藏在三万个账户背后的幽灵，提前为他们写好的讣告。
交易室里死一般的寂静，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刚才还在谈笑风生的操盘手们，此刻一个个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从黑狼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冰冷的、几近实质的杀气。
“狼……狼哥，”一个年轻的操盘手终于忍不住，声音发颤，“这……这到底是谁？他怎么会知道‘华信建投’？这个名字，连我们内部都只有核心成员才知道！”
黑狼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个帖子，眼中布满了血丝。
对手不仅知道他们的剧本，还用一种近乎羞辱的方式，把剧本撕碎了扔在他们脸上。五个亿的真金白银，换来的不是股价的上涨，而是一句轻飘飘的“老家着火了”。
这感觉，就像你精心准备了一场鸿门宴，结果项羽还没来，刘邦已经把你家的厨房给点了。
“撤吧，狼哥！”另一个资历老些的操盘手站了起来，脸色凝重，“今天这五个亿，就当是买个教训。对手来路不明，手段诡异，我们没必要为了一只ST股跟他死磕。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撤？”黑狼猛地转过头，眼神像两把淬毒的刀子，狠狠地扎在那个操盘手身上，“往哪儿撤？今天我们要是撤了，明天整个圈子都会知道，庄-03被一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狗，用五个亿就打断了脊梁骨！以后我们还怎么在市场上混？”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交易室的温度骤降了几度。
“把今天所有融券的数据给我调出来！通知所有合作的券商，给我查！我不信三万个账户能做到天衣无缝！就算把他们的服务器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幽灵给我揪出来！”黑狼的命令里带着一丝疯狂。
“狼哥，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黑狼冷笑一声，抓起桌上的紫砂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啪！”
茶杯碎裂的声音清脆刺耳，滚烫的茶水和紫砂碎片溅了一地。
“老子就是规矩！”黑狼咆哮道，“在我的场子里，只有我说了算！现在，立刻，去办！”
没人再敢说话。
黑狼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他掉进对手挖好的坑里。他坐回椅子上，闭上眼睛，脑子里疯狂地运转。
谁？到底是谁？
是其他庄家想来抢食？不像。圈子里的几大势力，彼此都知根知底，没人会用这种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打法。
是监管层？更不可能。监管层要动手，只会是雷霆一击，绝不会用这种在论坛上发帖的江湖手段。
难道是……那个传说中的“缠论扫地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被他自己否定了。扫地僧虽然神秘，但他的风格是预警，是“超度”，是从不主动下场的“旁观者”。而今天这个对手，是赤裸裸的屠夫，是主动掀桌子的疯子。
想不通。
越想不通，那股从脚底升起的寒意就越发刺骨。
……
城市的另一端，叶澜的公寓里。
他面前的屏幕上，正分屏显示着十几个不同的界面。有*ST龙宇的盘口数据，有各大论坛的舆论走向，还有通过系统截获的，庄家联盟内部混乱的通讯信息。
他就像一个冷漠的上帝，俯瞰着这场由他亲手点燃的战争。
“黑狼开始查融券账户了。”叶澜自言自语，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可惜，这些账户的背后，是我用系统伪造的几万个虚拟身份。他们就算查到地老天荒，也只会查到一堆空气。”
他端起桌上早已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
苦涩的液体滑过喉咙，让他想起了刘建设。
他知道，黑狼不会善罢甘甘休。这头被激怒的饿狼，一定会做出更疯狂、更不计后果的反扑。
而这，正是叶澜想要的。
他要的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博弈，他要的是一场彻底的、压倒性的屠杀。他要让这群视人命为草芥的魔鬼，也尝一尝被逼入绝境，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切化为乌有的滋味。
他的目光落在了*ST龙宇的股吧上。
那里，已经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华信建投老家着火了？什么鬼？真的假的？”
“楼上的傻吧，这明显是空头在造谣，想骗我们手里的廉价筹码！兄弟们稳住，不要被假消息吓倒！”
“可是今天这走势也太吓人了，五个亿的成交量啊，股价愣是没动。我感觉像是在火山口上跳舞。”
“怕个毛！富贵险中求！今天庄家花了五个亿吸筹，明天肯定要暴力拉升！我已经把我儿子的奶粉钱都梭哈了，坐等起飞！”
“对！支持！明天不是涨停就是跌停，玩的就是心跳！今晚会所嫩模，明天工地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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