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厅里的爵士乐轻轻流淌,混合着现磨咖啡的焦香,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切进来,在桌面投下一块暖金色的光斑。林晚握着温热的咖啡杯,指尖却还是有点发凉——安德鲁就坐在对面,西装袖口的纽扣擦得锃亮,手里拿着文件,神情从容,可她心里那点警惕,像没化透的雪,总有点硌得慌。
“林女士,这份清单里的材料,您近期准备好即可,我们律所可以协助您办理公证手续,不用您跑太多地方。”安德鲁把文件往她这边推了推,指尖碰到纸张时,还特意放慢了动作,像是怕吓到她。
林晚点点头,目光却飘向窗外——派出所的蓝色牌子在阳光下很显眼,门口有两个民警正站着说话,偶尔扫过咖啡厅的方向。她深吸一口气,放下咖啡杯,拿出手机,指尖悬在拨号键上犹豫了两秒,还是抬头对安德鲁说:“安德鲁律师,抱歉,能不能稍等我两分钟?我有点事需要确认一下。”
安德鲁愣了一下,随即温和地笑:“当然,您请便。”
林晚拿着手机走到咖啡厅门口,背对着安德鲁,快速拨通了110。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压低声音:“喂,警察同志,我在江城路的‘街角时光’咖啡厅,之前跟你们核实过的那个英国律师安德鲁·怀特现在在我对面,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能不能麻烦你们过来再确认一下他的身份?”
电话那头的民警很快回应:“是林女士吧?我们这就派附近巡逻的同事过去,你别慌,保持联系。”
挂了电话,林晚靠在门口的玻璃上,看着外面来往的行人,心里的不安稍微散了点。她不是不信任安德鲁,只是十亿遗产太庞大,庞大到让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以前穷怕了,知道手里的东西一旦丢了,就再也找不回来,现在突然有了改变命运的机会,她必须护得严严实实。
大概五分钟后,两辆巡逻警车停在咖啡厅门口,下来两个民警,正是昨天核实安德鲁身份的王警官和他的同事。林晚连忙迎上去:“王警官,麻烦你们了。”
“没事,应该的。”王警官摆摆手,目光扫过咖啡厅里的安德鲁,“人在哪?我们过去跟他聊聊。”
林晚领着民警走进咖啡厅,安德鲁看到穿警服的人,没有丝毫慌乱,反而主动站起来,礼貌地打招呼:“警官您好,我是安德鲁·怀特。”
王警官拿出证件亮了亮:“安德鲁律师,打扰了,我们接到林女士的请求,再核实一下您的身份,方便出示一下您的律师执业证和律所委托文件吗?”
“当然。”安德鲁从公文包里拿出之前给林晚看过的证件和文件,双手递过去,“这是我的执业证原件,还有苏清媛女士的委托协议,上面有英国最高法院的公证章,您可以核对编号,也可以联系我们律所或者英国驻江城领事馆确认。”
王警官接过文件,仔细翻看着,又拿出对讲机跟局里联系:“查一下安德鲁·怀特的律师执业证编号,还有格雷律师事务所的备案信息,对,就是上次核实过的那个。”
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好奇地看过来,有人小声议论,林晚有点不好意思,对旁边的人笑了笑,解释道:“没事,就是确认一下身份,麻烦大家了。”
安德鲁倒像是没察觉周围的目光,依旧站得笔直,手里拿着一杯没动过的柠檬水,偶尔抬眼看看林晚,眼神里没有不满,只有理解。林晚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小声说:“安德鲁律师,抱歉,我……”
“我理解,林女士。”安德鲁打断她,语气温和,“涉及巨额遗产,谨慎是应该的,换做是我,也会这么做。”
很快,对讲机里传来回应:“王队,核实无误!安德鲁·怀特的执业证有效,格雷律师事务所的备案信息也和之前一致,英国领事馆那边也回复,确认安德鲁是该律所的合伙人,受苏清媛女士委托处理遗产事宜。”
王警官收起文件,还给安德鲁,笑着说:“安德鲁律师,不好意思,例行公事,让您受惊了。”
“没关系,警官先生尽职尽责,是好事。”安德鲁接过文件,放回公文包,又对林晚说,“林女士,现在您可以放心了吧?”
林晚脸上有点发烫,连连点头:“谢谢您的理解,也谢谢王警官。”
“行了,没事我们就先走了,有情况随时联系。”王警官跟两人道别,带着同事离开了咖啡厅。
看着警车开走,林晚这才彻底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下来,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她回到座位上,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热流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得她心里发颤。
“林女士,我们继续谈材料的事吧?”安德鲁拿出笔,在文件上圈出几个需要重点准备的材料,“这些是必须您本人提供的,比如身份证、户口本、与苏清媛女士的亲属关系证明,其他的比如资产证明、遗嘱公证文件,我们律所可以协助调取。”
林晚凑过去看文件,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安德鲁的手背——他的手很凉,大概是常年待在空调房里的缘故。就在触碰的瞬间,林晚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串画面,快得像放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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