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宽大黑袍的身影,缓缓从雕像的阴影里转过身。
正是走阴婆。
她手里提着一把缠满红线的怪异木剑,乱发披散,活脱脱一个从粤语残片里走出来的老巫婆。
“小杂种,棺材仔,你还真敢一个人来送死!”
她的声音尖利刺耳,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
王江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她,最后落在她那张因愤怒和怨毒而扭曲的脸上。
“你不是会算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算得着,你今天怎么死吗?”
“错,是老太婆我看你怎么死!”
“你这身板了,正好做一个阵尸,补我儿阳大的空缺!”
话音刚落,地下室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了好几度。
墙角处,几簇磷火般的惨绿色鬼火凭空燃起,无声地跳动。
空气里,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和低语,像是无数冤魂在耳边呢喃,钻心刺骨。
更骇人的是,在几个阴暗的角落里,赫然立着几个僵直的人形。
它们中的好几个全身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白毛,在幽绿的烛光下,分外显眼。
虽做了的阵尸,指甲却依旧在生长,长得都打圈了。
真是不讲卫生。
五讲四美懂不懂?
其中一个,似乎年代更久,身上的毛发已经呈现出不祥的暗红色。
这是主阵的阴尸。
他走近,阴尸们开始微微的晃动,并向着他的方向动着手。
走阴婆给王江精心布置的心理陷阱,她要用最原始的恐惧,从精神上彻底压垮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可惜,她选错了对手。
王江的眼神没有一丝波澜。
他曾是医学院里最优秀的学生。
还是看着恐怖片长大的一代。
讲真,这种程度,没什么能吓着他。
想当年,在大学上解剖课,和同学一起,毕恭毕敬地从福尔马林池子里“请”出大体老师,是他们这些年轻力壮的男生的“荣誉任务”。
至于那些切片、切块,泡在瓶瓶罐罐里的各种人体组织标本,更是医学陈列室的必备物件,他当时是陈列室的学习小组长来着。天天对着写作业,帮老师打扫来着。
一个连人体都害怕的外科医生,还怎么拿起手术刀?
不了解人体,是医生的不负责啊。
这些所谓的行尸,在他眼里,不过是几具保存不当、全身长满霉菌的干尸罢了。
王江环顾四周,那平静的眼神,就像一个老师在巡视自己脏乱的实验室。
他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压过了那些鬼哭狼嚎。
“白磷自燃。”
走阴婆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
“你说什么?”
“那些绿色的火焰,”王江指了指墙角的鬼火,语气平淡得像在进行学术报告,“是骨粉里的白磷,在潮湿空气中达到燃点,发生的低温自燃现象。”
他顿了顿,目光又转向发出声音的墙壁。
“至于哭声,是‘空瓮传声’的把戏,利用几个藏在墙角的陶瓮和墙壁里预留的管道,制造回音效果。”
王江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
“都是些几十年前就过时了的江湖骗术。”
“估计录音机这种新潮玩意儿,你还舍不得花钱买吧,所以这音效,差了点质感。”
一句。
又一句。
他用冰冷、严谨、不带任何感情的科学知识,将走阴婆精心布置的恐怖氛围,一层一层地无情剥开,露出底下那可笑又可悲的内核。
这种“祛魅”的行为,这种将她的神圣领域贬低为廉价戏法的蔑视,比任何刀剑的威胁,都让她感到百倍的愤怒与恐惧。
“你懂什么!”
走阴婆被彻底道破玄机,所有的伪装都被撕碎,恼羞成怒地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猛地将手中的一把黑色粉末撒向空中。
“阴主座下小鬼,给我吞了他!”
黑色的粉末在空中轰然炸开,却并未散去。
它们迅速凝聚成一个比之前沙皮身上所见,更加凝实、更加漆黑的人形黑影。
那黑影发出一声不似人间的尖啸,猛地朝着王江扑了过来。
一股冰彻骨髓的恶意,一种纯粹到极点的、要将人生吞活剥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王江的全身。
他每一根汗毛都倒竖起来。
这一次,所有的科学常识,所有的解剖学知识,都在瞬间失效。
这股力量,无法解释!
王江的瞳孔猛地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身体的反应快过了大脑的思考,他下意识地将一直紧握在手中的金刚杵,狠狠地横挡在胸前!
“你要战便战!”
“你欺负我不懂术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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