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一个箭步冲上去,拨开乱糟糟的人群。
那些穿着黑裤白汗衫,手臂上纹着青龙白虎的打手,此刻像一群受惊的鹌鹑挤作一团,六神无主。
他声音不大,却像一根针,精准地刺进每个人混乱的耳膜。
“都让开!”
“你们这样围着,是想让他死得更快!”
话音未落,他已冷静地蹲下身,动作利落地解开陈虎胸前那颗盘扣。
粗糙的布料下,是起伏微弱到几乎静止的胸膛。
王江伸出两根手指,常年握手术刀的训练,让他的指节稳定得如同磐石。
他在陈虎胸口几个位置迅速按压,力道与频率控制得犹如一台精密仪器。
这是心肺复苏。
最简单,最有效。
却是这个时代无人知晓,能从阎王手中抢人的神技。
“你个棺材仔搞乜鬼!想死啊?”
烂牙驹眼看王江竟敢对大佬“动手”,顿时目眦欲裂。
他抬手一巴掌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都在哀鸣,伸手就要来抓王江的衣领。
王江头也不抬。
他的眼神却穿过人群的缝隙,精准地钉在烂牙驹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只有一种外科医生在无影灯下的冰冷专注,仿佛在审视一件没有生命的器物。
“想让他死,你就继续。”
烂牙驹伸出的手,就那么僵在半空。
他被那股冷冽的目光锁住,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一个败家子的眼神,竟让他这位双花红棍动弹不得。
周围的打手们也面面相觑,握着砍刀的手不自觉地松了几分,收敛了刀锋上的寒光。
无人再敢上前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空气死寂,只余下王江按压胸口发出的沉闷声响,以及众人紧张到几乎停滞的呼吸。
一分钟。
两分钟。
就在烂牙驹的耐心即将耗尽,准备再次发作时,异变陡生!
原本面如金纸的陈虎喉咙里发出一声破风箱般的“嗬”声,猛地咳了几下,喷出一口浓稠的黑痰。
他悠悠转醒。
虽然脸色依旧苍白如纸,身体虚弱不堪,但那中断的呼吸,已经重新变得平稳、绵长。
死寂。
针落可闻的死寂。
整个房间里,所有人都用一种活见鬼的眼神,死死盯着王江。
这个不学无术,只会败家的“棺材仔”,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而且是这种起死回生的神仙手段!
他刚才说的每一句话,竟然全都应验了!
陈虎粗重地喘着气,被手下扶着靠稳,目光如炬,死死锁定在王江脸上,似乎要剥开他的皮肉,看穿他的骨骼与魂魄。
“你……是怎么知道的?”
“祖上行医,略懂岐黄之术。”
王江站起身,掸了掸膝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平淡地抛出一个半真半假的解释。
“我观虎哥你印堂发黑,气息紊乱,此乃‘悬针破印’之相,是旧疾缠身,死气叩门,大凶之兆。”
他将现代医学知识,巧妙地包装成了最能唬住这个时代江湖人的东方玄学。
陈虎沉默了。
他眼中的轻蔑与不屑早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审视,与一丝难以掩饰的忌惮。
今天,若不是这个他从头到尾都看不起的棺材仔……
他这条命,可能就真的栽在这里了。
陈虎看着他,眼神复杂:“小子,你叫王江是吧?你爹的本事,你学了十成十啊。”
王江谦卑地低下头:“虎爷过奖,只是祖上留下的一点小把戏。”
陈虎疲惫地挥了挥手,声音沙哑,字字句句却砸在地上,不容置喙。
“钱的事,帮里可以多给你一个月时间。”
“要一个月你还不上,帮里就要请家法了。”
“别看是你爹欠的,你也跑不了。三刀六洞!咱们得按规矩来。“
话语一顿,他目光重新扫过王江。
”你老豆跑了。你跑不了。“
“另外,你老豆的十三堂堂主之位,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
这是命令。
王江的心脏,重重一跳。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轨迹被强行扭转。
从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彻底变成了一个随时可能横尸街头的黑帮小堂主。
……
拖着一副几乎要散架的身体,王江扶着墙,按着记忆寻摸着回到那条偏僻破败的小巷。
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下水道的臭气,偶尔夹杂着远处大排档飘来的,一丝油烟的人间烟火味。
巷子尽头,便是“王记白事店”。
铺子很旧,门脸上红色的油漆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木头的原色。褪色的朱红对联在风中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断气。
一股浓重的霉味混合着廉价香烛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人鼻子发酸。
店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阿彪,他忠心耿耿的小弟,个子很高,脑子却好像缺根弦。
另一个是福伯,铺子里的头一等管事,干瘦得像一根被风抽干了水分的竹竿,正戴着老花镜,拨弄着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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