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躲闪的目光变成了敬畏和感激,窃窃私语变成了对赵家势力的公开声讨。
马有才等干部一扫之前的阴霾,积极主动地配合调查组工作,野马涧工程指挥部的工作效率空前高涨。
几天后,在精心的治疗和心理疏导下,苏晓棠终于从长时间的昏睡和恍惚中彻底清醒过来。
在一位经验丰富、态度温和的女调查员耐心引导下,在郑明亲自坐镇(隔着单向玻璃)的病房里,她开始了断断续续、泣不成声的回忆。每一个字都浸透着血泪,每一个停顿都饱含着恐惧。
“…从省城回来的那天晚上…很晚…我刚回到宿舍…”
苏晓棠的声音虚弱得像风中残烛,带着剧烈的颤抖,
“有人敲门…说是镇政府办公室的,有急事…我开门…是…是赵大强!还有两个我不认识、流里流气的人…”
赵大强!
这个名字像淬毒的针扎进在场每个人的心里。
他是赵东升的亲侄子,清溪镇臭名昭着的恶霸,仗着叔叔的势力横行乡里,经营着一家运输公司,实则是赵东升小舅子采石场的御用打手,那些超载货车压垮路面的罪魁祸首之一!
“…他们强行闯进来…赵大强…他满身酒气…眼神像野兽…说…说知道我和路书记去省城了…说路书记马上要完蛋了…说…说只要我听话…按他们说的去做…就给我一大笔钱…送我离开这里…去大城市…否则…”
苏晓棠的呼吸骤然急促,瞳孔因极度恐惧而放大,双手死死抓住被单,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绝望的夜晚
,“…否则就让我在清溪身败名裂…生不如死…他还…他还狞笑着…”
讲述在这里中断,苏晓棠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在女调查员轻声而坚定的安抚下,她才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那最黑暗、最屈辱的真相,声音低得如同耳语,却字字泣血,
“…他…他…强奸了我…”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隔着一层玻璃的郑明和调查员们脸色铁青,拳头紧握。虽然早有最坏的预料,但当亲耳听到受害者亲口陈述这禽兽不如的暴行,强烈的愤怒依然如岩浆般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
“…事后…他…他甩给我一张纸…逼我签字…是…是举报路书记…举报他和我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材料…说只要我签字按手印…去县纪委作证…就…就放过我…不然…就把今晚的事说出去…让全镇人都知道…还说…还说会让我‘意外’消失…”
苏晓棠的泪水决堤般汹涌而出,浸透了枕巾,
“我…我吓疯了…不敢签…他们…他们就打我…用最难听的话骂我…还…还用摄像机拍了录像和照片…”
“然后呢?”
女调查员强忍怒火,声音保持着平稳。
“…我拼命反抗…哭喊…他们就堵住我的嘴…把我锁在屋里…像关牲口一样……我…我吓傻了…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办…他们又打电话来…阴森森地说…说如果怀了孩子…就说孩子是路书记的…那就更好了…可以一起搞臭他…如果我不按他们说的做…就算孩子生出来…他们也有的是办法…让孩子‘意外’没了…”苏晓棠终于崩溃,失声痛哭,那哭声撕心裂肺,充满了无尽的恐惧、绝望和屈辱,“…路远…路书记他是好人…是清溪的希望…我不能害他…我也不能让孩子…所以我…我只能说孩子不是他的…我只能走…走得远远的…离他越远越好…他才安全…孩子…也许才有一线生机…”
碎片化的记忆终于拼凑出一幅完整而令人发指的血泪图景。
赵大强(极大概率是受赵东升直接指使或至少是默许纵容),以最卑劣、最残忍的手段强奸了苏晓棠,并以此作为要挟的核心筹码,逼迫她诬陷路远生活作风败坏。
其目的,就是要彻底搞垮路远这个眼中钉,保住他们通过垄断清溪镇道路维修而攫取的巨大非法利益链!
苏晓棠为了保护路远的前途和声誉,更为了保护腹中这个因罪恶而孕育却无比无辜的小生命,选择了独自背负这如山般的苦难,甚至不惜用最伤人的谎言推开路远,将自己放逐到最偏远的青石崖!
苏晓棠的证词是投向深渊的重磅炸弹,但要将凶徒彻底钉死在审判柱上,需要形成无懈可击的证据链。
省调查组展现出强大的专业能力和雷霆手段。
法医专家克服困难,成功从苏晓棠体内提取到了关键的生物物证残留(案发后她因极度恐惧和随后的奔波未能及时报警和取证)。
这份物证与秘密抓捕归案的赵大强进行了DNA比对。
结果:完全匹配!这是无可辩驳的铁证!
调查组突击搜查了赵大强的住所、办公室及其名下的运输公司。
在一个隐藏的U盘里,找到了那些用于威胁苏晓棠的不堪入目的照片备份。
同时,技术部门通过深度恢复,在其被删除的手机通讯记录中,发现了案发前后与赵东升秘书(已被控制)的频繁通话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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