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腿上的伤口在苏晓棠的精心护理和林静…偶尔的探望下,渐渐愈合。
但清溪镇发展的瓶颈,却像一道更深的伤口,横亘在他的心头。
教育重建初见成效,茶厂改制艰难破局,但“行路难”依然是制约清溪镇发展的最大桎梏。
那条连接县城、在洪水中多次中断、坑洼不平的“生命线”,是全镇三万百姓心中最大的痛。
“路书记,县里今年的‘村村通’硬化路指标下来了。”
交通站长拿着文件,脸上没有喜色,
“咱们镇只分到15公里,还是最末等的标准!这点里程,连修通镇中心到龙王庙村都不够!更别说辐射其他村了!”
路远看着墙上那幅被红蓝铅笔标注得密密麻麻的交通图。
清溪镇地形复杂,村落分散在山峦沟壑之间。
现有的主路(那条破县道)是三十年前修的,早已不堪重负。
村村之间多是泥结石路或干脆是羊肠小道,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农产品运不出去,物资运不进来,孩子们上学翻山越岭险象环生。
“靠这点指标,修修补补,永远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路远一拳砸在地图上,
“必须争取县道升级改造项目!或者,我们自己规划一条新的、能覆盖更多村庄的环镇公路!”
“谈何容易啊!”
交通站长苦笑,
“县道升级是省管项目,咱们连申报资格都勉强!至于新规划…资金、技术、审批,哪一关都是天堑!而且…”
他压低声音,
“我听说,县交通局新上任的孙局长,是赵县长的人…”
路远眼神一凝。
又是赵东升!
看来,交通这个命脉领域,对方也早已布下棋子。
就在路远为交通困局苦思冥想之际,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主动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老徐。
“路书记,”
老徐依旧穿着他那身洗得发白的工作服,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修路的事,我…我有点想法。”
路远眼睛一亮:“老徐,快坐!说说看!”
老徐没有坐,而是走到地图前,粗糙的手指沿着清溪河上游一条不起眼的支流划过,
“这条路,叫野马涧。我年轻当兵时,部队拉练走过。山势虽然险,但河谷相对平缓,岩石基础好!比现在走的老鹰嘴(现有县道经过的最险峻路段)强百倍!要是能沿着野马涧河谷,打通一条新路,连接北边的几个村,再汇入县道,不仅能避开老鹰嘴这个地质灾害点,还能把黑石峪、柳树洼这些最偏最穷的村都带起来!路程虽然绕远十几公里,但长远看,安全、带动面广!”
路远仔细看着老徐指出的路线,越看越激动!
野马涧!
这个方案跳出了在原有破路上修修补补的思维,另辟蹊径,虽然工程难度大,但一旦打通,就是清溪镇的交通大动脉!
更重要的是,这条路线避开了老鹰嘴——那个赵东升小舅子开了采石场、靠超载货车压垮了路基又靠修路工程发财的地方!
“老徐!好眼光!”
路远用力拍着老徐的肩膀,
“这个方案,价值千金!”
路远立刻组织技术力量,对“野马涧环线”方案进行初步勘测和可行性研究。
结果令人振奋:地质条件可行,技术难度可控,社会效益巨大!
他带着详尽的方案和热切的期望,直奔县交通局。
然而,在县交通局那栋气派的新大楼里,路远遭遇了冰冷的闭门羹。
新任局长孙正业,一个四十出头、油头粉面、说话拿腔拿调的男人,正是赵东升的心腹。
“路书记啊,坐,坐!”
孙正业热情地让座,但眼神里透着敷衍,
“野马涧方案?嗯…想法很大胆嘛!不过…”
他拖长了腔调,慢悠悠地翻着路远带来的材料,
“这投资太大了!初步估算就得上亿!县里财政什么情况,你清楚啊!现在保民生、保运转都困难,哪有钱搞这么大工程?”
“孙局长,”
路远据理力争,
“这条路是清溪镇发展的生命线!修通了,农产品能运出去,旅游能搞起来,教育医疗资源能下沉!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而且我们可以分段实施,先打通最关键的几段…”
“分段?”
孙正业皮笑肉不笑地打断,
“路书记,修路不是小孩子搭积木!规划、立项、环评、土地、资金…哪一步不是系统工程?你们镇有这技术力量吗?有这管理能力吗?别到时候路没修好,弄出一堆烂摊子!”
他话锋一转,
“县里今年的重点,是确保现有道路畅通!尤其是你们清溪镇那段县道,年年修年年坏,群众意见很大!县里已经决定,由我们交通局直属的工程队,对那段路进行彻底翻修!这才是解决眼前问题的务实之举!”
路远的心沉了下去。
孙正业口中的“彻底翻修”,不过是把老鹰嘴那段路再铺层沥青,治标不治本,而且工程必然落到赵东升小舅子的采石场关联公司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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