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诗雨察觉到林寒异样，扭头看他。
少年的双眼异常明亮，像两汪燃烧着的深潭。
“老实待着别动。”她压低声音警告。
林寒根本顾不上回应。
玄瞳带来的信息量太大了。
不仅是那些枪械和纹身，他还能看见厂房四周隐藏着更多人。
楼顶架着狙击枪，角落里埋伏了至少二十个人。
完了，根本逃不掉。
“我再问最后一次，”为首男人举起手枪，“玉符交出来，否则——”
“否则怎样？”魏诗雨冷笑，“开枪打死我们？你敢吗？”
男人嘴角抽搐：“魏小姐说笑了，魏爷的面子我们还是要给的。”
“那就滚。”
“但林寒身上的东西必须留下。”男人收起笑容，枪口对准林寒的脑袋，“这是规矩。”
林寒捏着玉符的手指发白。
父亲留下这块玉，肯定有原因。
现在唯一的线索就在这些人手里，可对方摆明了要抢东西。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强撑着问。
“天眼会。”男人吐出三个字，“你父亲曾经也是成员。”
林寒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天眼会？父亲？
“不可能，”他声音发颤，“我爸就是个普通修复师——”
“普通？”男人露出嘲讽的表情，“林天海当年可是会里排名第三的鉴宝师，玄瞳等级达到紫境。要不是他叛逃，怎么会落到给人打工修瓷器？”
魏诗雨皱眉看向林寒。
少年脸色苍白，眼神涣散。
“叛逃？”林寒喃喃重复，“他为什么要叛逃？”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男人收起枪，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盒子，“天眼会规矩，叛徒的东西必须追回。林天海死了，债就该儿子还。”
他打开盒子。
里面躺着一只眼珠状的水晶球，黑色的瞳孔仿佛活物般转动。
林寒握着玉符的手掌突然灼热起来。
玉符在发烫！
不，不止发烫，它在震动！像活过来一样在他掌心颤抖，有种要挣脱的感觉。
“看见了吧？”男人举起水晶球，“天眼石会感应玉符位置。你跑到天涯海角都没用，除非——”
他话音未落。
玉符猛地炸开一团白光！
刺眼的光芒瞬间笼罩整个厂房，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
林寒感觉有股力量顺着手臂冲进身体，在经脉里横冲直撞。
疼！
钻心的疼痛让他跪倒在地，喉咙里发出压抑的闷哼。
“林寒！”魏诗雨想去扶他，却被光芒逼退。
白光散去，厂房恢复正常。
林寒跪在地上大口喘气，额头布满冷汗。
他低头看手心——玉符还在，但表面多了一道裂纹。
“完整版的封印解除了。”为首男人语气复杂，“林天海真舍得，把核心力量都封在里面。”
林寒艰难抬起头。
视野再次变化。
这次不是简单透视，而是能看见更多东西。
那些黑衣人身上缠绕着灰色气息，像活着的藤蔓在蠕动。
为首男人胸口的纹身图案泛着暗红色光芒，而他手里的水晶球简直就是个黑洞，疯狂吸收周围能量。
“还愣着干什么？”男人对手下吼道，“把人控制住！”
几个黑衣人冲上来。
魏诗雨一拳轰在最前面那人脸上，对方闷哼一声倒飞出去。
但立刻又有更多人围上来，她一个人根本应付不过来。
林寒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幅画面。
是从玉符里涌进来的记忆——父亲站在同样的厂房里，同样被人围困。他伸出手，掌心泛起金色光芒，那些围攻的人瞬间僵住动弹不得。
“玄瞳·定身！”
父亲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寒下意识伸出右手。
掌心真的亮起微弱金光，但只持续了不到半秒就熄灭了。
那几个冲过来的黑衣人动作顿了顿，很快恢复正常。
“哈！”为首男人大笑，“才刚觉醒就想用定身术？等你达到黄境再说吧！”
一只手掐住林寒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乖乖交出玉符，”男人脸贴近过来，眼睛里闪着疯狂的光，“不然我让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林寒呼吸困难，脸憋得通红。
魏诗雨被三个人按住，动弹不得。
她眼睁睁看着林寒被掐住脖子，眼眶瞬间红了。
“放开他！”她挣扎着吼道，“有什么冲我来！”
“魏小姐还是管好自己吧。”另一个黑衣人阴笑着凑近她，“魏爷虽然是地下皇帝，但这里可不是江城。”
就在这时——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厂房深处传来。
“天眼会的人还真是一点规矩都不讲了。”
那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心头。
厂房深处的黑暗里，一个瘦小的身影缓步走出。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是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中山装，手里拄着根龙头拐杖。
掐着林寒脖子的男人脸色瞬间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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